氣驟顯波紋,分明是受到衝擊,讓沉靜如妙相也皺了皺眉頭。
雖說和她搭檔的高繼乃是魔門東支一方,面和心不和,不過敵人當前,輕重緩急是知道的,高手之間,更有默契,妙相神情變化,高繼立刻作出反應。
天遁鏡光再次將裂隙照住,只是這次,顯現出來的已經不是土層,而是難測其深的黑暗。
天底下哪有能遮蔽天遁鏡光的暗影?鏡光再一亮,這層黑暗便給剖開,可緊接著黑暗之後,竟也燒起了火焰。
與妙相所發的陰幻火不同,其焰光火紅,鮮豔純粹,火光放出,聲勢浩大,映得周邊紅彤彤一片,森白火焰轉眼便被壓制得沒影兒了,
此時四極天星神禁的異象早已消褪,顯出原本的地層景象,吃這焰光一照,周圍地層卻是光怪陸離,那些與護衛纏鬥的鬼影,更是猙獰可怖。
“這又是什麼禁法?”
在火光映照下,高繼分外顯得年輕的臉上,眉中紅線愈發明顯,看起來有些煩燥,他掌住寶鏡,在火焰中連回掃射,卻沒有更進一步的發現:“葛福,你們就沒個譜?”
葛福懶得理他,其實大衍圖陣的推演早開始了,可這些火焰看著聲勢不小,卻沒有掀動什麼氣機變化,也就讓人很難辨明裡面的虛實。
“不管它,再往後退!”
葛福一時查不出端倪,更不想在這上面消耗時間,要知道,現在他們已經與主力那邊隔開了,即使靠著早先的準備,還能聯絡上,可這聯絡明顯已經不太穩當,十方大尊已經傳來命令,催著他們趕緊想辦法破開禁法,趕去會合!
葛福一邊控制大衍圖陣後退,一邊道:“你們將裂隙封住,我們要到更外面去。”
只有脫離了當前困局,才能再測方位,從南嶽突入。
高繼冷笑一聲,卻沒有多言,一邊掌著天遁寶鏡,一邊準備另一項手段。
哪知此時,眾人身上都是一沉,隨即無聲震盪席捲而來,震波所及,五色雲氣竟有“嘶啦啦”連串裂帛怪音,似是受到某種強大的撕扯力量。
高繼掌著天遁寶鏡,看得最清楚,一時大驚:“九地元磁神雷!”
話音方起,又有震波轟至,這下,大衍圖陣中諸符修,甚至維持不住原位,一時間東倒西跌,狼狽不堪。
“好膽!”
高繼又驚又怒,天遁鏡光移動,轉眼將目標照個正著。那是一個人影,就站在裂隙紅豔的火光之中,任烈火上身,巍然不動。他肩上懸著一件廣口瓷瓶,雙眸幽深,氣機繃緊如弓,顯然是個極厲害的高手。
見了那人,高繼便是目瞪口呆:“洪長老,你……”
高繼話說半截,猛然反應過來:洪長老早在上次四極天星神禁中化為飛灰,又怎麼可能活過來?可那面目表情,功法氣機,與洪長老一般無二,便連已經彈飛的磁光萬化瓶,都回到他手中,這是怎麼回事?
妙相輕嘆口氣,沙啞的嗓音響起:“我們已經被困住了,這是個什麼禁!”
塗山搖頭回應:“東嶽真形禁法中,最出名的是‘森羅冥獄神禁’,說是有三千神鬼刑臺,處斷生死……可這不像啊!”
無論是葛福、塗山這些內行,還是妙相、高繼等見多識廣之輩,一時都是茫然,可是,這神禁中的手段可不會因為他們茫然就停手,那與洪長老一般無二的人影也不動作,肩上磁光萬化瓶中,元磁神雷又噴吐出來。
此地積存有巨量的九地元磁神光,經過寶瓶運化,元磁神雷可說是無窮無盡,這等元磁殺法本就是天底下最難應付的手段之一,尋常手段根本無法抵禦,大衍圖陣鋪開的五色雲氣,數息時間便給轟擊千瘡百孔,雖是葛福、塗山齊齊厲聲命令陣內外修士安定下來,可這種情況下,豈不是強人所難?
騷動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彈壓不住的。
已經結成大衍圖陣的修士在五色雲氣之中,不管這玩意兒有沒有防護之能,看上去總隔了一些,還算好些,那些沒有入陣的修士卻是直接暴露在外,元磁神雷轟至,就算妙相、高繼這等步虛強者都自顧不暇,外圍的十四名還丹上階護衛,都傷了三五個,又哪能照顧他們。
一波神雷過去,就已經出現了死傷。
能在符法上有些造詣的,哪個會是蠢蛋?這些人無不清楚,如此禁法之下,單槍匹馬,就是取死之道,故而沒有人往外跑,反而一窩蜂地衝到五色雲氣之中,轉眼將已經稀散的陣形弄成了一鍋粥。
葛福氣得拔出劍來,要斬殺幾個洩火,塗山卻是嘆息一聲,知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