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那日聽見那聲音後,便定期起夜去,某日,聽了無那聲音,好奇地趴到牆上細聽,便聽見那二狗夢囈般地道:‘明日……四水鎮……’第二日,他便帶著不多的家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老太太故作神秘地說道。
四水鎮?野瞳暗討著,離這兒可不是一般的遠呀!
縱使心裡已是大浪滔天,她的臉上卻仍舊沒有什麼神情,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此說來,那個兒子便不是木醫師的種,那我可得要去找他的女兒了。”
“啐,說來那木醫師也可憐,這一兒一女可都不是他的種!”老太太一臉不屑的神情。
野瞳聞言茫然:“什麼意思?”
老太太“嘿嘿”一笑,又接了錠銀子,這才繼續開口。
“在那寒煙要生產頭胎的時候,有個女人挺著個大肚子來了,講肚子裡是木醫師的孩子。那時候那兩口子的關係可是好的讓人羨慕,木醫師見了那個女人來,聽著她給我們這些鄉親們哭訴,可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趕出了門去。”老太太嘴裡嘖嘖有聲,“看木醫師的樣子,有些風流債也不奇 怪{炫;書;網……終是太無情了些……”
野瞳微眯了眯眼:“然後呢?”
“那女人自稱叫冷嫣然,一日,木醫師為病患出診了,她便來把那同樣身懷六甲的寒煙帶了出去。那時距離寒煙的待產期還有些許時日,木醫師便沒有日日作陪。”老太太的口氣頗有些感慨,還夾雜了絲羨慕。
“幾個時辰以後,木醫師聽說寒煙同冷嫣然出了去,瘋了似的出去找--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個男人發瘋,可是真可怕哩!到了第二天,木醫師還沒有回來,寒煙卻渾身是血,虛弱之至地回來了,帶著一個嬰兒,倒不知另個女人和孩子怎麼樣了……但,你想,那木醫師和寒煙皆是極討厭那女娃,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給她起,待她比待那傭人還狠,想來絕不是親生的娃!”老太太看著野瞳一臉震驚的神情,十分滿意自己製造出的效果。
這是什麼狀況?野瞳有些暈眩,居然那時候冷嫣然也懷孕了?還過來找了暮衛風?難道在天城裡的一次交歡她便懷孕了嗎?
吞了口口水,硬生生使得自己鎮定了下來,野瞳問道:“大娘,可是從這時開始兩人的感情便開始不好的?”
老太太有些驚訝地看她,隨即八卦地笑了笑:“小夥子,可是聽故事上癮了?”
野瞳勉強笑了笑,又遞了塊銀子,附和道:“這不是想知道嘛!您這吊起了我的胃口,又不講清楚,真是叫我怪難受的!”
“嘿,倒是讓你給猜對了,自從生了孩子之後,木衛風便開始冷落那個孩子了,連帶著寒煙也一起被冷落了下來。那個孩子剛生下來,爹不疼娘不愛的,丟到了馬圈裡,硬是沒有死,家裡的僕人終究是有心軟的,拿了米湯餵了,這才勉強活了下來,瘦的像根竹籤似的,能長的大也是她命夠硬啊……”老太太感慨著,言語間嘆息憐憫還有些鄙棄之意。
野瞳的手腳冰涼,她想起了那場火災,那個女人臉上剝落下來的東西,想到了她的童年,想到了她對展明的辛苦護衛……她,不想再深想,心裡有絲揪疼。
勉強做出笑顏,對著那老太太問道:“大娘,這話你可對別人講過?”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是那多嘴的婆子嗎?這些東西哪裡可以亂講咯!我這還不是看在你心誠的份兒上才講的……不過二十多年前還有個人來打聽,倒是沒有你這麼出手大方的,打聽到了木衛風和寒煙已經死了而他們的兒女也消失了之事便走了。這木衛風可不是什麼名人,哪裡會有這麼多人記得他?”
野瞳安慰的說了些話,心裡亂亂的,想來那是皇帝派來的人吧……
正巧這時那媳婦也出來了,弄了點小菜,她和她們一起吃了午飯,說是想要出去逛逛,便離開了大牛家裡。
那塊焦了的地的新主人顯然沒有暮衛風講究,不過是簡樸至極的農家小院。幾十年過去了,地上瘋長的雜草早已掩蓋了當初那場大火的痕跡。野瞳站在那裡,愣愣地看著這塊地上,整整一個下午,她的腦海裡把她從出生到去黑山島之前的所有記憶過了一遍,心裡有著說不出的苦澀。
她確信自己是暮衛風和寒如煙的女兒,但是這一切又是什麼?連暮衛風都不相信,對她的死活置之不理,她有為何要管他們的事情呢?
“你的母親很愛你呢……”造物主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想起,野瞳的眼裡流露出悲怮的神色。她的母親……寒如煙……那個,怕是她從未見過的母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