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麥子,姥爺正端著旱菸袋,一臉悠閒的蹲在場邊上,吧嗒吧嗒的抽著。
見到我出來,姥爺微微側眼看了我一下,有些渾濁的老眼微微的眯著,臉上帶著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問我道:“想學麼?”
“想,”我非常堅定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想?”姥爺緊跟一句問道。
“我想幫助那些冤魂,不想讓它們受那麼多委屈。”年幼的我,並不明白太多的大道理。
“好,那感情好,走吧,咱們先做午飯去,等下等你爸媽回來了,我和他們說一起,你就跟我走吧。”姥爺說著話,微笑著起身,磕了磕菸斗,長舒一口氣,看著遠處,有些感嘆的自言自語道:“總算有人能接下這個手藝了,我還以為這門活計傳到我這,要失傳了呢。”
《青燈鬼語》第一個故事《紅衣女屍》,至此結束。單薄的幾萬字,只能算是鬼語的一個開頭。不過卻是讓我自己最喜愛最滿意的一段文。不管是方大同與女鬼從恐懼到仇恨再到同情的融合過程,還是對農村那些古老的傳說的描寫,都是我嘔心瀝血,甚為滿意之作。寫完這一段,感覺心都掏空了。無盡的傷感!
018湖面上的血霧
中午,父親和母親回來家吃飯。
姥爺大體的和他們說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準備帶我走。
父親和母親商量了一下之後,問我願意和姥爺一起走麼,我說:“恩。”
於是父親和母親也就不再猶豫,對姥爺說:“爸,你帶大同走,可以,不過也別太強求他,一切量力而為,這孩子要走什麼路,最好讓他自己選擇。”
聽到父親的話,姥爺眯著眼睛微笑著點點頭說你放心,你放心,我不會強求他的。
就這樣,吃完午飯,姥爺把旱菸袋別在腰裡,然後就領著我出發了。
臨走的時候,姥爺讓我給父親和母親磕了頭,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父親和母親看到姥爺帶我離開,神情都是有些傷感,好像我會一去不返的樣子。
離開家之後,姥爺帶著我先來到了二鴨子淹死的那個山湖邊上,對我說:“大同,試試看,能看到什麼異樣不。”
我聽了姥爺的話,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就抬眼向山湖的水面上看去。
這時候,正是午後兩三點鐘的時間,微微西斜的太陽光,很金亮的照下來,照得整個湖面都亮閃閃的有些晃眼。
湖面上波光粼粼,山風吹來,人站在湖邊上,很舒服,我皺著眉頭,很努力的把湖面都看了一遍,也沒看到什麼奇特的地方,只好有些疑惑的看向姥爺,問他到底要看什麼。
姥爺聽到我的話,神秘的笑了一下,拉著我在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然後用粗糙的大手微微按著我的後腦勺,對我說:“彎腰,低頭,眯著眼睛,對,用眼角的餘光,貼著水面,細細的看,不是用眼睛的視線看,用你的心去看,感觸,找找那種感覺,能看到麼?”
聽了姥爺的話,我按照他的說法,微微低頭,彎腰,視線貼著水面,向著湖中心延伸,這麼一看,立刻發現了一些異常,再仔細一看,立刻驚得我全身一顫,整個人觸電一般的猛然坐直了身體,哆嗦著看著抓住了姥爺的手。
“看到什麼了?”見到我的樣子,姥爺知道我看到了,很興奮的問我。
“紅,紅色的,水霧,好像有人,”我抬眼看著姥爺,對他說道。
“恩,在哪裡?”聽到我的話,姥爺掏出旱菸袋,悠悠的吸了一口,然後問我。
“就在湖中間,那裡,”我指著湖中間,對姥爺說。
“恩,那咱們過去吧,那裡應該是那個女人淹水的地方,咱們幫她收個屍,好好安葬一下,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有緣。”姥爺說完,領著我,在湖邊找了一條餵魚用的小木船,然後載著我向湖中心駛去。
我坐在船艙裡,途中,又好幾次使用姥爺說的方法,向前看去,再次看到了湖面上,隱隱約約的飄蕩著一團血色的紅霧。
那霧很稀薄,但是卻如同觸手一般,從水底下延伸上來,在水面上飄飄搖搖的,似乎在召喚什麼人一般,很是��恕�
一直來到了那血霧的邊上,姥爺才停下船,站在船艙裡,端著旱菸袋,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對著湖面自言自語道:“仇雖然報了,但是怨氣還是沒消除啊,咱們要是不幫她收拾一下,以後還是要害人的。”
“姥爺,怎麼收?要下去撈嗎?”我看著姥爺,有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