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受了欺負還有個說理的地方麼?怎麼可以由你這種人,倚強凌弱,為所欲為?!”
一番話,他自認為全佔住了理,說得義正詞嚴,擲地有聲。誰料,許言吾只是歪著頭不屑地掃了他一眼,便冷笑著奚落,“你是誰家的野孩子,居然如此自作聰明?你們家大人沒告訴過你麼,此乃是亂世!既然是亂世,自然是誰胳膊頭硬誰有理,誰實力強就該該由著誰立規矩。至於主持公道,那是騙騙小孩子的話。非但亂世無此可能,就是太平盛世,哪朝哪代,官府不是維持地方安寧為主。只有你這種乳臭味乾的雛兒,才會考慮什麼公道不公道?!”
注1:紅契,即田產轉讓相關文書。類似於後世的產權證。通常是當事雙方去官府訂約,交割。然後官府在上面蓋個紅章,並以文字備案。所以又稱紅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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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蓬篙 (十二)
第二章 蓬篙 (十二)
“這……”寧子明閱歷淺,對許言吾之言以前聞所未聞。本能地發了一下愣,轉過頭去向刺史衙門的一干地方官員尋求印證。
彷彿不忍心面對他單純的目光,包括刺史王怒在內,所有地方官員一個個都微微將頭低下了一些,無言以應。
在同樣的年紀之時,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也跟現在的寧子明一樣單純善良,且胸懷壯志。也曾經堅信,自己當了官兒之後,一定會公正廉潔,為國為民。然而,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加,他們卻慢慢發現,自己少年時代的想法,乃是天底下最一廂情願的美夢。
所謂公正公平純屬扯淡,弱肉強食,才是天理。想要當一個好官兒,最大的秘訣就是忘掉少年時那些夢想,永遠站在強者的一邊。對上,卑躬屈膝,曲意逢迎。對下,則趨炎附勢,廣結善緣。
換句話說,想做一個眾**讚的好官,就不能講什麼良心,什麼公平。除了拍上司馬屁之外,治理地方,則是損弱補強,逆天而行。先縱容豪強們招攬鄉間有勇力者,壓制百姓。再利用豪強約束鄉間有勇力者,使他們不敢輕易生事。然後自己再借助官位和上司的支援,穩穩吃定那些豪強。如此一級級遞進,才是最有效辦法。只要能保證權力層次分明,不用花費多少心思,民間便會秩序井然。反之,則是越忙越亂,越亂越忙,既得罪了鄉賢,又出不了政績。用不了幾天,就得捲鋪蓋回鄉!
只是這些為官之道,與大夥平素讀過的書,說過的話,相差實在太遠,著實有些不便公然宣之於口。所以眾人愧疚歸愧疚,卻誰也不會傻到站出來,與馬上就會被處死的許言吾站在一起,理直氣壯地告訴寧子明,你就是個一廂情願的蠢貨,許四老爺說的才是至理。
沉默,很尷尬得沉默。與四下裡俘虜們的糟糟切切相比,以常思的戰馬為核心的二十步之內,此時此刻,反倒成了最安靜的區域。沒有人站出來幫著寧子明反駁許言吾,也沒有人站出來承認許言吾說得乃是官場現實。大夥只是低著頭,眼睛看著靴子尖,滿懷心事,同時悄悄豎起耳朵。
“退下吧,你,還是太嫩了些!”數息之後,第一個傳進眾人的耳朵裡,毫無意外是節度使常思的聲音。
“是!”彷彿剛剛打了場敗仗丟盔卸甲而歸一般,寧子明面紅耳赤地拱了拱手,快步走到一邊。
“少年人不諳世事,讓許莊主見笑了!”又深深吸了幾口氣,常思收起鐵蒺藜骨朵,飛身下馬,微笑著向許言吾點頭。
“無妨,他年紀尚小!”許言吾眼睛裡迅速湧起一絲希望的光芒,揚地抬起頭,下嘴唇幾乎彎成了一個八字。
“你說得對,眼下乃是亂世!”常思的目光與他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隱隱有火花四濺,“既然是亂世,自然是誰胳膊頭硬誰有理,誰實力強就該該由著誰立規矩。”
“不敢,不敢,許某也曾為官多年,心裡略有所得!”許言吾客氣地接過話頭,笑著謙虛。
“可今天這一仗,是老子贏了!”常思的聲音再度陡然轉高,聽在眾人耳朵裡宛若驚雷。過午的陽光照在他胖胖的身軀上,讓他整個人金光燦爛。彷彿一座披著金甲的天神,巍然矗立,絢麗奪目。
“是!”許言吾的目光迅速黯淡下去,心中剛剛升起了一絲希望之火也再度變成了死灰,身體晃了晃,汗流滿臉。“節度大人技高一籌,居然這麼快能讓刺史和團練使大人向你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