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頓時覺得斷浪是如此陌生,多年以前的孩子轉眼就不在了,這些年又很少見到他。也是,誰都會改變,只有他,固執地守在原地。
斷浪又嘆息般道:“可我沒想到最後受傷的人會是你,風,對不起。”將頭靠在聶風的肩上,久違的屬於聶風獨有的清香縈繞鼻翼。
聶風一把推開他,氣道:“我沒想到你心思還是這麼歹毒,虧我還以為……”
斷浪在他一把推開他的時候,臉色就開始陰沉,他捏著聶風的手腕,正想一把把他拉過來,也不管聶風疼得倒抽氣。
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彷彿透進一股寒氣,殺氣凜凜,一字一句道:“放開他!”
養傷
來人正是步驚雲,如墨的黑眼黑雲密佈,俊美如刀鋒的臉毫不掩飾的殺意,正直直對著斷浪。
斷浪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真該說你命大啊,也好,還是讓本少爺了結你。”火麟劍出鞘!
步驚雲笑得輕蔑:“就憑你?”迅速進入戒備狀態。
兩人硝煙起,戰火一觸即發。
聶風在兩人彗星撞地球前,果斷地硬撐著站起來,期間被樹枝絆到,差點臉著地,還是離他很近的斷浪一把撈住他的腰。只是這麼一來,步驚雲的臉色更陰沉了。
“風,快過來這邊。”步驚雲喚道。
不要說讓他過去了,就是讓他準確地找到步驚雲的方向了,這都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斷浪挑釁地抱住聶風,還沒來得及得意地笑,就聽見懷裡的聶風一邊努力掙開他,一邊厭惡地說道:“放開我,斷浪!從今天起我聶風跟你恩斷義絕,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聶風覺得自己太傻了,以為稍微預知一點未來就可以避開所有不幸嗎?這話半真半假,混雜著他被欺騙後的憤怒。
即使聶風如今眼神迷茫,還被人圈在懷裡,說起話來一點氣勢也沒有,可斷浪從他開始說話起,眼神就開始一點一點地變冷。他捏住聶風精巧的下巴,聽不出什麼情緒,道:“聶風,我一直很好奇,我在天下會那些日子,你是怎麼看待我的?是你偶爾想起的包袱,還是你大仁大義需要施捨的配角,或者,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呢?”
聶風頓住,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斷浪似乎並不在乎聶風的回答,自言自語般說道:“當年我在無雙城為你擋的一劍是不是足夠還你恩情了……”他忽然又盯著聶風,“你果然還是要離開我嗎?不管我怎麼做,你眼裡其實從來就沒有我對不對?”
聶風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從一個原告轉變成了一個被告人,被這一番搶白說得毫無還擊之力。斷浪和步驚雲其實都是一樣自私的人,不過步驚雲高明的是,他從來就沒讓聶風發現這一點。至於出賣朋友什麼的,步驚雲是不屑做,而斷浪卻是沒有步驚雲那般自負,甚至也沒自負的資本。放在步驚雲的角度,這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對錯,應該不應該。
這時,步驚雲趁著斷浪心思在別處,趕緊把人給搶了過來。斷浪也沒有去攔他們,只看著自己空空落落的懷抱,雙手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步驚雲竟然就這樣扶著聶風走出了山神廟,斷浪最終也沒有追上來,好像那個陰險歹毒的斷浪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聶風到撐到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了,他覺得全身都疼得厲害,更棘手的是他們現在無處可去追兵又隨時都可能會出現。步驚雲正想去找個大夫再說,聶風忽然就想起來有個人或許可以幫他們。
靜慈庵中,第二夢正在給聶風把脈。
步驚雲在一邊著急地看著,一看第二夢停了手,便問道:“怎麼樣?他的內傷還好吧?眼睛能治嗎?”
第二夢看了看步驚雲,道:“聶公子沒什麼大礙,眼睛也並非無藥可醫,倒是你……步公子!”第二夢的話還沒說完,步驚雲就一頭倒下了,竟是硬撐到現在了。
聶風只聽到聲響,忙問:“怎麼了?”
第二夢急道:“快,幫我扶他到床上去。他可真不要命啊,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吭聲,還要一個勁問別人。”
聶風明白這都是因為自己,一時萬般感受湧上心頭,心中又愧疚又感動。
於是這兩個病號就在靜慈庵住下養傷了。本來是不方便住下男子的,不過非常時期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況且江湖兒女也不拘小節。
聶風的內傷比步驚雲輕多了,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只是他的眼睛還在敷藥。聶風本身也略知醫術,知道自己的眼睛不是那麼藥石枉效,只是對於突然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