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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便如朝露一般。

白蘇襝衽為禮,衝他們欠了欠身,“素冒昧了,不知哪位是祭酒大人?”

暗紫色袍服的男子放下手中茶盞,從小徑中緩步走了出來。

白蘇知道他便是祭酒了,遂才仔細看他。

繁湛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生的很像繁行時,膚白俊朗,沉穩中透著為師者的嚴肅。

“祭酒大人。”白蘇朝他行了婦人禮。

“師雲太謙虛了。”繁湛面上浮起溫和的笑意,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顯得謙和溫柔。

白蘇行婦人之禮,是表示自己地位低微,也是對他尊重的意思。

“師雲,快來快來我將你奉為師,眼下遭難,你可要替我擋上一擋”師掩在圃中大聲招呼。

師掩年近四十,常年過度飲茶,導致形容消瘦,一看之下,幾乎令人以為除了骨頭就是皮,但他性子直爽灑脫,所以當日驚於白蘇才學時,才會立刻脫口道:可以為我師矣。

師掩如此一說,其他幾名博士,也不由附和打趣道,“是極是極,今日就讓你師徒二人若還是輸,你可要繼續掃落葉,連你師父的份兒一起掃。”

“走吧。”繁湛道。

白蘇對這群和善的博士印象不錯,對他們所行之事也多了幾分興趣,便隨著繁湛身後往菊圃裡面走。

在花圃的中央,有一塊兩丈餘的空地,空地上架起一塊低矮的木板,眾人便在上面席地而坐。

六名博士圍攏著一張幾,上面擺了幾樣點心,約莫是他們當做早餐來用的。

“久聞師雲大名,我等均不拘禮節,師雲莫要見怪”其中一名白麵美冉的博士道。

六名博士起身與白蘇互相行了見禮,便坐下繼續方才的接詩。

白蘇只與師掩相熟,便在他身旁跪坐下來,師掩道,“師雲詩詞乃是尚京一絕,我這句便由她來接吧,若是她也接不出來,我便情願去掃落葉。”

“如何接法?”白蘇也有點緊張,若無真才實學,當真不容易玩這種遊戲。

“姬聽一聽,便知道了。”師掩把方才前面的幾句詩唸了出來,“一蓑一笠一髯翁, 一丈絲綸一寸鉤 ,一山一水一明月,一曲高歌一樽酒 。。。。。。”

簡簡單單的幾句,便勾勒出一幅冉翁月夜垂釣的場景,可是詩詞中非要有那麼幾句詩眼才算得上時首好詩,這幾句均是平平的,沒什麼好壞。

本來前三句還算是寧靜,只需一句點睛即可,但是這釣魚的老頭忽然又飲酒高歌,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也極不好接。

“都怨師朝。本來好好的釣著魚,你非喝什麼酒附庸風雅”師掩不滿的瞪著那名面白美冉的博士。

師朝哼道,“你才學不精,接不下去,休要怨怪於我”

白蘇笑道,“一邊垂釣,一邊高歌,想來這老翁是個隱士,否則哪有垂者如此驚擾魚兒上鉤呢”

半夜去釣魚,要麼衣食不濟,要麼就是隱士的灑脫之姿了。

“哈哈如何,你這小師傅說的極是”師朝撫掌大笑。

繁湛若有所思的看了白蘇一眼,端起一杯茶水,微微抿了一口。

師掩不屑道,“哼,恐怕你吟此句之時,不過為了湊數罷了,還需旁人給你收尾,你若是有才學精湛,能自己接下去,我便掃一個月落葉”

師朝是教授《禮記》,他與師掩一樣,賦詩作詞倒也很不一般,但在一群學富五車的博士裡,並不算拔尖。

如此一來,這兩人哪裡會承認自己是最差的,所以抓住機會便要互相擠兌打壓。

白蘇抽了抽嘴角,她瞧著這一群人,除了繁湛以外,竟沒一個正行,與白蘇想象中嚴肅刻板的太學博士完全背道而馳,反倒頗魏晉風騷。

“休要理他們,師雲,快快接來”一名博士催促道。

白蘇發現這首詩的規律,其實很簡單,首句是三個“一”,二句是兩個“一”如此反覆,便隨口接道,“一俯一仰一場笑。”

“灑脫睿之該你了”師掩得意洋洋的模樣,好似接出來的人是他一般。

睿之是繁湛的字,他目光方才從白蘇身上收回,淡淡道,“一江明月一江秋。”

好詩啊經過這兩句的點睛之筆,隱士的瀟灑之態被渲染的淋漓盡致

眾人還未來得及感嘆,左豎明便急急跑了進來,“祭酒、先生,早課結束,太常①和師全他們來尋人了 ”

一眾博士頓時忙了起來,有人將點心藏在木板底下,有人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