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走。”
許聽潮將目光從青絲籠收回,使出玄門一氣大擒拿,將那長庚遺蛻抓回,讓敖珊用歪嘴小葫蘆收起,便啟動了飛梭,沒入虛空遁走。
片刻之後,元氣依舊暴亂的戰場,五頭渾身金焰熊熊的合道境長庚齊齊從虛空奔出,見到這般情形,個個驚怒!待得辨明飛梭遁走的方向,其中那金焰顏色最濃郁的嘶吼一聲,率先破開虛空來追,另外四頭亦是怒吼連連,接踵跟……
元磁極空梭何等神妙的寶物,縱使五頭長庚暴怒欲狂,使勁使盡渾身解數,也只堪堪追了十多億裡,便失了飛梭蹤跡。五個魔頭縱金焰肆虐,把周圍虛空攪得一團糟,才算稍稍發洩了胸中怒火,在虛空亂流中商議起來。許是五個老魔意見不合,說了半晌,也只鬧個臉紅脖子粗,不歡而散!
此刻,許聽潮已然架了飛梭來到長庚、七龍、冥王三域的交匯處。試出了周天星辰大陣的威能,這小子復又信心大增,也不按宓奼的建議,循著七龍冥王兩域的交界處往前,而是徑直折向東北方,深入冥王域。
宓奼的意思,是如此前行到盡頭那元氣絕域處,好從冥王域的邊緣潛蹤而行,此刻卻沒有半點意見,反倒極力支援許聽潮的做法。
這魔女如此賣力,只為博得一線生機,卻不知在許聽潮心裡,早將她化為無仁無義的軟骨頭一類,可強行驅使而不能信任。似周辰師兄妹五人那般,待得天長日久,心中歸屬感深厚,還能重獲自由,宓奼卻是已被定下了永世為奴前程……
儘管決定高調行事,徑直從冥王域中心穿過,許聽潮亦不曾當真耀武揚威地招搖過市,而是透過血妖向摩陀老道討了一座隱匿陣法,把飛梭星光隱藏得若有若無,更將那玄冥陰風杖祭出,在環繞飛梭的周天星辰大陣之外佈下一層淡黑的陰風。
行不出百萬裡,就遇到一頭渾身陰氣森森的元神境魔頭領了百來個煉氣境的鬼物緩緩遁行。
飛梭恰好從虛空中遁出,再次挪移,須得片刻時間準備,而以飛梭的速度,這短短瞬間就要遁出數千裡之遙!許聽潮不欲改換方向,便任由飛梭從這隊鬼物魔頭旁邊掠過。淡黑色的陰風吹拂,百多鬼物,連同那元神境的頭領,都悄無聲息地形體崩散,化作一團翻滾交纏的陰煞!
這般變故,讓許聽潮一呆。
在冥海之底的陰司,這小子頗耗費了一番力氣,收斂散魂陰風將玄冥陰風杖重新煉過。恰逢與一元神鬼修爭鬥,祭出此寶攻敵,本來多有寄望,哪知人家半點不懼,反過來將他嘲笑了一番。從那之後,他就下意識地覺得此寶對鬼修,不怎麼好使,加之之後閉關苦修,甚少爭鬥,此寶就被束之高閣。
不想如今使來,竟是見了奇效!
方才的元神魔頭,修為與陰司那元神鬼修相差彷彿,且體內寶光隱隱,並非等閒之輩,在陰風中卻沒有半點抵禦之力!
這玄冥陰風杖,根本不是預料的那般沒用!就是歹毒了些,被它發出的陰風吹中,倘若身死,只魂飛魄散一個下場!
宇內有五仙,妖魔人神鬼。即便域外鬼物,也是天地生養的生靈,許聽潮不欲濫造殺孽,便將陰風收斂,緊緊貼在周天星辰大陣表面。
似這般從虛空中遁出就剛好碰到生靈的情形,本不多見,如此處置,該是十分穩妥了……
四六五 星海浮沉前路漫,艱難險阻只等閒(九)
冥王域乃玄陰蟹精氣所聚,疆域甚是廣大,從西南到東北,足有四百多億裡,內中鬼物盤踞,相互攻伐,板蕩不休。似這般,反倒便宜了許聽潮一行渾水摸魚,只用了將近三月時日,就走完全部路程,且其間僅僅發生了十來次爭鬥,都只由敖珊敖鳳出手,便輕易打發了。
甫一離開,眾人都覺眼前豁然開朗,視線所及,再無那般飄動翻滾的陰煞雲氣,而是日月爭輝,星光璀璨,端的美不勝收!
飛梭左近,一團其大不知多少億萬方的炫彩雲霞浮在虛空,便是宓奼口中那元氣絕域了。這東西雖然壯闊雄渾,卻是攔路之虎,若非有它堵在前方,一行人也不用這般繞道而行,但此刻看來,眾人還是讚歎不休。
如此異景,多少修士終其一生都不能見得?
休憩了小半日,許聽潮便重新催動元磁極空梭,沿這雲霞的邊緣,往北方而行。足足四月有餘,才算堪堪要走到盡頭。
這等險地周圍,天地元氣亦是暴亂不堪,修士長時間置身其中,難免會真氣動盪,甚至走火入魔。因此一路向前,幾乎不曾遇到什麼域外生靈,聊聊數頭,也都是元神、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