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的手,“娘,是我。不孝女宓兒回來了。”
張氏低泣了半晌,好容易平復了情緒,眼神複雜的望了蕭芙一眼,又轉頭對著蕭承平等人吩咐:“平兒,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對宓兒說。”
蕭芙心有所感,也將貼身宮女都打發了出去。一時間,屋內只剩張氏與蕭芙母女二人。
沉默了片刻,張氏忽而開口:“你可知,我的宓兒怎麼樣了?”
蕭芙心下一驚,不知如何作答,正欲開口敷衍過去,卻聽得張氏再次張了嘴:“你不必扯謊來誆我,我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唯有這一件事放不下,還請你發發善心,告訴我實情吧!”
蕭芙抿了抿嘴,艱澀的開口回道:“我亦不知。”
竟是承認了。
張氏忽然淚如雨下,強忍著不發出哭嚎,以免驚了外頭伺候的人,抽泣道:“當年你一意孤行要進宮,我便察覺出幾分不妥,後來你在宮中的種種行徑,我才確定你你並不是我的女兒。仔細想想,從宓兒十五歲那年落水後,你就來了吧?”
蕭芙嘆口氣,起身為張氏掖了掖被子,見張氏皺紋密佈蒼老的臉,心中也不好受,想著屋內就自己二人,索性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您可知,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見張氏驚訝的神情,蕭芙微微悵然,她在現代待的好好的,沒成想一覺醒來就變成了蕭宓。如今張氏怨她奪了蕭宓的身子,可是她又該找誰說理去呢?
蕭芙對張氏頗有幾分情分,當年國公府對她的種種愛護不是假的,言簡意賅的將自己的來歷與張氏講了一通,蕭芙苦笑:“我知道您怪我佔了蕭宓的身子,可是這並非是我的本意。說實話,我在現代社會,亦是被家人如珠如寶嬌養著長大的,我的家人待我,比之你們待蕭宓,不差半分。”
見張氏聽得入神,蕭芙的眼神亦是悠遠了幾分,想著張氏如今年紀大了,總得好生寬慰她一番,除去她這一樁心病,便接著開口:“按我的猜測,蕭宓可能去了我的身上。”
一旁趴在張氏身上的蕭宓不由無語,倒是張氏來了幾分精神,接連追問:“當真?”
蕭芙點頭:“我來此後,多出了蕭宓的記憶,所以才將你們都瞞過去了,想來蕭宓到了我的身上亦是如此。您也不必擔心,我所在的那個世界,對女子的束縛比燕朝松多了。”
說到這裡,蕭芙的眼中露出深深地懷念之色來:“在我們那裡,女子可以如男子一般上學,當官,外出做事,沒有什麼三從四德的約束,能一展所長。而不是如同燕朝的女子一般,一輩子被困在後宅這方小天地中,汲汲營營半輩子,手段用盡,只為博得夫君的一絲寵愛。在你們看來,先帝對我可以稱得上是情深義重,可若是我告訴你,在我們那裡,男子只能娶一個妻子,並不能有任何妾室,就兩個人生兒育女白頭偕老,若是有一方有了別人,可以離婚,哦,就是和離。您想想,若是蕭宓在那邊,是不是要好很多?更何況,我的家人對我也是寵愛至極,我從學堂畢業後接管了家族產業,蕭宓去後,必然衣食無憂。”
張氏的面色緩和了下來,蕭芙卻被激出了談性,再次開口:“說來您可能不信,我們那兒一般家庭的日子,除了沒有國公府內的諸多排場,倒是比國公府還要好過三分。一年四季想吃什麼便吃什麼,還造出了飛機高鐵,人能在天上飛,速度一日千里。打個比方,若是從京城到江南,只需一個時辰便可到達。還有電話……”
絮絮叨叨了半晌,張氏已經聽得怔住了,一旁的蕭宓也聽呆了,萬萬沒想到這個孤魂野鬼竟有此來歷。這日子,便是比之神仙,也不差什麼了。
蕭芙卻是越說越鬱悶,最後低聲道:“最重要的是,我們那裡的律法,輕易不會動死刑。不會因天子一怒,而伏屍百萬。國公府聲望再高,卻依舊不能給我半分安全感,那種頭頂時時刻刻懸著一把利劍的驚心動魄之感,我唯有到了如今登上了太后之位後,才能鬆懈半分。您又可知我內心的苦楚呢?”
張氏神色微動,面上閃過一絲心疼之色。蕭芙心中微暖,張氏對自己,到底還是幾分感情的。既如此,自己便斷然不能再讓她心有鬱結。
蕭芙是個談判水準頗高的人,先分析了一通蕭宓在現代的美好生活,而後話鋒一轉,直指張氏心病:“便是蕭宓妹妹不曾去得現代,香消玉殞了,才讓我撿了這個便宜。然而我百年之後,皇陵供奉的,從來是蕭國公家嫡女蕭宓,跟我這個孤魂野鬼,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聽此話,張氏心病便去了七七八八。古人視死如生,講究香火供奉。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