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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趙衍在一起也是傾聽的角色居多,很少發表自己的觀點。但他有時會爆出一兩句神遊天外的話,那點獨特於常人的小思維,常常讓人啞然失笑。而且,許景陌說話總是隱晦不明,想說的說一半,想要的不直接要,別人要猜要想才能真正明白他要什麼。

趙衍偶爾會猜中一兩次,大多時候還是不懂他想什麼,他也不太喜歡猜人心思。

然而這次他卻無心猜中了,他猜許景陌還是想留下老房子的,往上一躍,輕巧的摘下一片葡萄葉來,望著他笑:“這個也要收走,家才算搬完了。”

他稱這叫做搬家。

許景陌看他鄭重其事整樹葉的樣子,心裡繃緊的那點忽然被撫慰了。這段日子以來,那些躁動的不安的悲切的憤怒的,被壓抑在心底混雜不堪的情緒,茫然的在腦子裡衝撞,找不到一個出口,提心吊膽焦灼難安,而在此刻,通通被撫慰了。

如釋重負。

他想要的不過如此簡單,沒有那麼難,不過是你隨意說了一句話,而他聽懂了。你說了一句笑話,而他真笑了。

不過是你伸手尋求援救的時候,他能握住你的手,不再孤獨。

這種默契說容易很容易,說難也很難。而趙衍輕輕鬆鬆就做到了,在此之前,沒有一個人能聽懂他的語言。

趙衍還不知道自己討了一個大便宜,在許景陌的秘密花園裡越長越茂盛,紮根越來越深。不經意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卻讓許景陌對他的信賴驟然增深。這是一個入口。

經過這次變故,許景陌對趙衍越來越好,趙衍也樂在其中,不覺得膩還很沉迷於這種親密。有了共同分擔痛苦的經歷,兩人的關係一下拉近了,就像小時候遇到第一個知己,第一個可以分享秘密的人,想要靠近的熱度空前絕後。趙衍在德國給他打國際長途,晚上十點多,電話裡傳來地球另一邊party的聲音,男男女女的說笑聲,有人似乎還在和趙衍用英語熱絡的交談著,被趙衍一句sorry婉拒了,然後是呼吸聲腳步聲開門的聲音,電話裡稍微安靜了些,趙衍輕笑著,彷彿興致很好,呼了一口氣:“終於逃出來了,你猜我在哪?”

許景陌在被窩裡躺著,“聽聲音好像出來了。”

趙衍說:“我在陽臺,裡面太吵了。”

許景陌說:“雖然吵,聽你心情卻不錯。”

趙衍笑:“其實就是以會議的名義,結交歐美日韓的帥哥美女,還應付得來。我英語不好,出了好多醜。”

趙衍向來在人群裡很有能力,那個世界許景陌不熟悉,不好做出評論,只能沉默。趙衍也不以為意,繼續道:“去了很多地方,這裡的建築的確震撼。就是吃的不太習慣,同學寧願在酒店吃泡麵,啊,真想念家裡的飯啊。”

他們純粹是公費出去旅遊了,實際的東西沒學多少,然而以趙衍的好人緣,卻為他創造了很好的關係網。

許景陌聽著他似真似假的抱怨,兩人交換著分別來的一切,不知不覺就說了很久。最後趙衍又被拉進了party裡,聲音變得混雜起來,許景陌笑笑,結束通話了電話,發了條晚安的簡訊過去。

即使距離很遠,心卻彷彿很近,彼此能夠感同身受,竟真的像模像樣的做起知己來。

待趙衍從國外回來,漫長的暑假只剩下了一個尾巴。許景陌忙著家裡的事情,開始還沒察覺,等他想起一整個夏天都沒見過韓維維的時候,自己也不禁驚訝了。本來,他是最好說話的人,韓維維既然向他道過謙(雖然只是電話裡的幾句告饒),他是不會真的責怪她的。何況他忙趙衍的事情都忙不來,哪有閒心怪她。然而,韓維維卻真的閉門不出躲著不見人了,他和她從小長大,二十多年在耳邊嘰嘰喳喳,躲不開甩不掉,突然這麼大家閨秀樣,許景陌反而有些擔心。

景陌媽媽病好了後,他就去了韓維維家找她。那個下午,韓維維正如閨怨的女子一般在院子裡發呆,手裡卻拿著毫不稱景的溼衣服。

她在晾衣服。許景陌走到她面前,她還沒看到,險些被嚇一跳。

許景陌忙接住掉落出手的衣物,問她:“想什麼呢?”

韓維維一看是他,鬆了口氣,劈手奪過衣服來,大聲說:“你來幹嘛!”

還好,她面對自己還是粗枝大葉大小姐的脾性。

“我看你在家是不是做女紅呢。”

“我看你才是閒的沒事,怎麼了,趙衍拿下了?”

許景陌被她成功戳中刺處,沒有說話,只淺淺笑了笑。

韓維維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