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握著薛寶釵的手淚落不斷。
薛寶釵哭了這一場,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神思比以往都清明,聲若遊絲道,“媽媽別為我難過了。”
“我的兒,你放心,我絕不能叫你吃這個委屈,你為了他們,大好的年華耽擱至今……”
“媽,”薛寶釵淡淡地道,“別說了,這事兒傳出去沒臉的也是咱們。咱們跟榮國府有婚約麼?我又吃什麼委屈呢?更不是為人家耽擱的。媽,哥哥還在牢裡呢,咱們都得指望著人家呢。別為了女兒的事兒將哥哥賠進去。媽,算了,我有些累。”
薛姨媽見女兒臉色灰敗,神采全無,直痛得摧心折肝,恨不能以身代之,咬牙將淚逼回去,哽道,“我兒,且好好睡吧,媽守著你。”
薛寶釵淡淡的闔上眼睛,心如死灰。
雖然徒景辰說了此事不經刑部,可是人在刑部大牢關著,不在刑部審在哪兒審呢。
徒景辰派了個刑部侍郎輔助林謹玉,林謹玉看著七八個掌櫃道,慈眉善目的道,“你們都是有家室有子女之人,活到這把年紀,做到這個位子,該享的福也都享了。如果你們不肯說實話,接下來就要受一點還沒受過的苦頭兒。”
幾人開始發抖,跪在地上求饒,林謹玉笑道,“那接下來,說說,你們的暗帳在哪兒呢?你們是掌櫃,若說不知道,我可是不會信的。”
一個年紀居長的掌櫃跪在地上悽聲道,“草民們依法經商,帳本子都在鋪子裡擱著呢,委實不敢欺瞞大人。”一群人附和。
林謹玉瞅了瞅李侍郎,道,“這可如何是好,不肯說實話,這就是刁民,都是刁民,刁民中的刁民。”
李侍郎腹腓,你咋知道人家說的不是實話呢,不過,他雖是三品,到底不比林謹玉內閣行走,只得一聲怒喝,“大刑伺候!”
自從上次在林謹玉的建議下研發了黑屋關人的刑罰,刑部其他刑具的使用率大大下降。瞧底下衙役咣啷咣啷的拿上各式黑漆漆的刑具,一堆掌櫃嚇得面無血色。
趙寧端上兩盞香茶,林謹玉拿了一盞,溫言和語的勸道,“你們都是有文化的人,不比那些粗人,喊打喊殺的。你們平日裡靠筆桿子嘴皮子討生活,從小夥計爬到大掌櫃,也不容易,各有各的辛酸艱難。薛家對你們有多好,讓你們這樣豁出命去為他抵罪呢?”
慢呷了一口,見有人目光閃爍,臉色鬆動,笑了笑,接著勸,“你們覺得,你們那老胳膊老腿得能禁得住這夾棍夾,還是禁得住竹篾子釘手指。你們是有本事的人,東家不做西家做,又沒賣身給他們薛家。犯得著為他們把後半輩子搭進去麼?若你們死了殘了,難道薛家為你們奉養父母教養兒女?就算至親夫妻,大難臨頭猶各自飛呢?何況你們也不過是人家花銀子僱的夥計?你們想想吧,我喝完這盞茶,若還不肯說,那就得請你們見識一下刑部的厲害了。”
撬開這些人的嘴非常容易,世上哪兒來得那些烈士呢,不過,帳並不在這些人手裡,薛家鋪子被封頭一日,大掌櫃張德輝倒到各掌櫃家裡要走了所有的暗帳。
而張德輝連同帳本子,消失了。
查來查去竟然是這麼個狗屁結果,林謹玉心情很有些不爽,忽然冷聲道,“好個張德輝,果然是好本事哪!李大人,遇到這等攜帳私逃的東西該如何處置呢?”
“自然是發緝補文書。”李侍郎道。
林謹玉勾唇一笑,“大人說得極是。不過依我看來,張德輝斷不會無緣無故的攜帳逃走,定有人指使!這些掌櫃都是薛家的夥計,除了薛家人,誰能指揮得動呢?傳薛蟠上堂。”
薛蟠平日只知吃酒賭錢的人,哪裡知道生意鋪子,一問三搖頭,林謹玉也沒客氣賞了他二十大板,逼問了半日張德輝的下落,到下晌落衙放將這些掌櫃們放了,薛蟠仍關回牢內。
自給薛蟠用了刑,林謹玉倒也不急了。
反倒是薛蝌日日在外打聽訊息,聽放出來的掌櫃講薛蟠捱了板子,回去一說,薛姨媽急得神魂不穩,又取了銀子給薛蝌去牢裡打點。
薛寶釵如今反倒靜了,勸母親道,“媽,這事是老太太應承了咱家的,媽只管去找老太太哭訴說話。”
薛姨媽也沒太好的法子,只得又去求賈母。
最後,還是賈璉再次造訪林府,林謹玉覺得好笑,“這真真是奇了,審案子還有不動刑的?有這個心,叫薛太太把帳本子交出來罷,也省得我難做。”
賈璉道,“若真在薛姨媽手上,她還不急著救兒子。依我看,薛姨媽的確不知呢。表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