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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小顛步跑去取了鑼來給我,可是跑到我面前時候不知怎麼手一抖,鑼哐啷墜地,眾皆譁然,領班唬得抖抖索索就要下跪給我賠禮。

我搶著出手在他肘下一託,笑道:“多謝老闆。”順勢讓他轉身走下,這才輕巧巧一俯身,把鑼從地上拎起來。

在現代,我曾經下過苦功練聲,弋陽腔的練聲要練到全場都聽清的程度,講究唱唸要讓三樓後排觀眾不感到聲音細弱,花廳前排座間又不覺得刺耳,才顯功力,而年玉瑩的嗓子我試過幾次,儘管天生嗓音條件達得到高亮寬三字齊全,能唱高調門,但畢竟不如經過系統訓練的,要達到這種程度恐怕比較困難,何況我學的戲在康熙他們這些聽戲聽成了精的行家面前至多不過是速成班水平罷了,所以我一定要出奇制勝,方能順利過關!

京劇演出伴奏的六種主要樂器:京胡、南弦、月琴、單皮、大鑼、小鑼,我雖做不到六場通透,好在於小鑼上略知一二。

想定唱詞,我先衝康熙座位方向施施然行了禮,示意這就開始,不料二阿哥鬼叫一聲,極興奮的揮一揮手,魏珠立馬帶著小太監朝臺上撒了一陣賞錢,眾人又是一陣叫好。

我一時站在臺上哭笑不得,無法決定是拿鑼接錢好呢?還是擋錢的襲擊要緊?

待二阿哥坐回座位,我右足虛抬,全部重心落在左足上,下身側立,上身半扭過九十度,先表現出一個男裝女相的柔美,然後才面衝外,平伸右手,將小鑼一聲一聲慢慢打著,等到鑼聲打住,場上已經完全靜下來。

我做了一個隕霜手勢將小鑼無聲貼地放平,這才回腰提氣開腔緩緩念唱:“不想再問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歸來麼——想著你的心想著你的臉——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唱出同時,我左手蘭花掌,右手持扇手,走了一個小邊,眼神夠不夠旦角那般“媚”我不知道,我只看到臺下十阿哥猛然打翻了桌面一壺滿酒,身邊下人慌著要給他擦衣,他卻嫌那人擋住視線,一手把那人推開一個跟頭。

我臉微側,頭微搖,走回小邊,右手做挑眉式,用袖向外甩出去,忽然換了寬厚低調的男聲以現代式的唱法接下去唱:“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許多情——不管你愛與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許多情——不敢在午夜問路怕走到了百花深處——”

“百花深處”四字一落,全場轟然聳動,不怪他們,他們沒見過世面,當年要不是我為東方衛視我型我秀的假冒斷臂山戀情秀所迷惑而趕不上參加湖南臺的超級女聲的話,說不定就沒李宇春什麼事了。

“人說百花的深處住著老情人縫著繡花鞋——面容安詳的老人依舊等著那出征的歸人——”我換過一口氣,直接從男聲段落吊起來第二段京劇腔,接上女聲念唱。

這段第一句唱出口,幾乎完全聽不到聲音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然而第二句就已經成功壓下場子,我不得停歇,緊跟著又折回男聲:“one night in beijing 你可別喝太多酒——不管你愛與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許多情——把酒高歌的男兒是北方的狼族——”

我一面唱,一面“一例一例裡神”,用右手先右後左、再歸右,指了三下,唱完已走到大邊,因勢又作個迎風虛指式,以女聲念唱:“人說北方的狼族會在寒風起站在城門外——穿著腐鏽的鐵衣呼喚城門開眼中含著淚——”

這兩段的精髓在於拍馬屁:北方的狼族、城門外,說的是就當年入關的滿人,直指康熙祖輩父輩。

果然康熙和眾阿哥都聽明白,除全場掌聲雷動外,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這兩個年輕皇子居然自座位站起看戲。

我自己挑擔知道苦,又是京腔女聲,又要模仿通俗男聲,截然不同的唱腔只憑一己之力轉換,我連換了幾換,深悔剛才信心太過,早知道還不如唱蓮花落來的快活應景,現在真是斷氣快了。

正好這時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超給面子的支援方式給我打了劑強心針,而臺側的皇家梨園樂團也當真了得,只聽了前面這麼一輪唱腔就能不要教便給我引樂伴上奏來,由不得我精神不是一振,為了演好戲不惜奮不顧身、勇往直前,如同把舞臺當作戰場,要把“恨臺”的氣勢發洩到淋漓盡致,接上一輪狂風暴雨似的男聲女腔不間歇換唱。

男聲:“嗚………………我已等待千年為何城門還不開——”

女腔:“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