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清瞅著他,“那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是讓我看著你吃嗎?”
“對啊。”
霍一清瞪了他三分鐘,惡毒的威脅他說:“不給我錢我就把一個人丟在這裡,看你怎麼回去。”
沈凜仰著頭,“你才不會,你捨不得。”
霍一清一聽知道他吃定自己了,轉身就要走,剛走了兩步,回頭看沈凜一個人孤單地在人群中,終究還是如沈凜所說的“捨不得。”最後還是沒辦法又走了回來,“那你到底要怎樣?”
沈凜聳了聳肩,“沒想怎麼樣啊。”
霍一清看他那得意地樣子。
偏偏自己就是個軟包子就吃這一套。
他蹲下來,說:“三哥,我好餓,你請我吃東西,求你了。”
沈凜把頭轉向另一邊說:“你不是要把我一個丟在這裡自生自滅麼。”
不過是說說又沒做,幹嘛這麼記仇。
“三哥,我錯了,我隨口說的,我真的錯了。”霍一清覺得自己就像某種大型動物,如果後面有一條尾巴,現在一定已經歡快的搖了起來。
太諂媚了。
沈凜瞥了霍一清一眼,“好吧,我要吃臭豆腐,多放辣椒不放香菜,還要一碗豆腐腦,熱的不放糖,再來碗餛飩麵,面要手擀的,餛飩要肉餡加蝦仁的。還有……”
霍一清覺得自己的尾巴大概也得垂下來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三哥,咱能一樣一樣吃嗎?”
☆、患難
沈凜不情不願的說:“好吧;那先去吃餛飩麵好了。”
兩個人一路到街角的一家餛飩鋪子,這裡在街邊的角落裡;人不多;也還算乾淨。霍一清把凳子移開,然後讓沈凜推著輪椅坐過來。
“老闆;下兩碗餛飩麵;純肉蝦仁餡的。”霍一清一坐下來就興奮地喊著。
沈凜問:“你很高興?”
霍一清說:“當然啦;我快餓死了。”他看了看四周;簡單的攤子和破舊的桌椅;大電燈泡掛在牆角上;照著整個並不大的鋪子。
他懷念地說:“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家門口有這麼一家餃子鋪子;那時候我們家一點錢都沒有;我和弟弟天天望著;就想吃一回三鮮的,可是又捨不得。結果等我後來終於有一點錢可以吃的時候,我們倆歡天喜地的回去,卻發現哪家鋪子早就關門了,做餃子的一家人不知道去了哪裡,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他正說著,圍著圍裙的老闆就把兩碗餛飩麵放到了他們面前,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霍一清深吸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好香。”
拿起筷子,飛快地吃了起來。
沈凜聽他說完之後,一直保持著沉默。過了一會兒才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來,動作斯文優雅。
霍一清邊往嘴裡塞邊看他,嘟囔著說:“你這樣不行,就要大口吃才有意思。”
霍一清一陣胡吃海喝,填飽肚子之後,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們就這麼出來了,會不會有危險啊?”
沈凜抬頭看他一眼,“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太晚了嗎?”
霍一清一想,也是,似乎有點晚,要是真有危險的話,來都來了,也無所謂了。
沈凜還是不緊不慢的吃著,霍一清東張西望了一陣,站起來說:“我去給你買東西吃。”然後把手一攤在沈凜的面前。
沈凜從衣服裡掏出錢放到他手上,“快點回來。”
霍一清笑著“嗯”了一聲,琢磨著是先去買臭豆腐好,還是買羊肉串好。他走到街對面的烤羊肉串攤子,問:“這個怎麼賣?”
老闆大概是新疆人,說話帶著點少數民族的腔調,“一元一根。”
“來十串。”
周圍的人群在穿梭,燒烤的煙有些嗆人。霍一清回頭看了一眼,沈凜還安然地坐在那裡慢慢地吃著。
霍一清微笑了一下,後面的老闆在喊他,“已經好了,您拿好。”
霍一清轉過身,把錢遞了過去,“麻煩幫我拿個袋子。”
“好嘞。”老闆把竹籤攥成一捆,上面套上袋子,遞給霍一清。
霍一清接了過來,又準備去買臭豆腐,他下意識的又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
沈凜。霍一清本來只是一晃而過的眼神重新凝結在上面,剛才那個位置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人,只剩下桌上的兩碗麵。
他將視線移到別處快速地尋找起來,左邊,沒有,右邊,沒有。霍一清轉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