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都有了。
宋慈朦朧動情之間,微微側眼,這時一道驚雷震天而響,冰冷的雷光從牢中一扇小窗射入——索命的鬼魅正隔著牢門木欄冷冷看著他,眼神極盡的寒洌,宋慈嚇得猛然直起身,剛剛的溫存瞬間消散,死牢中被一陣陰狠的殺氣所籠罩。梅曉辰也清醒了,他轉頭看向門外,大為驚愕。
趙譽冷漠瞥了衣襟凌亂半身赤—裸一眼,對身後的白敬宣不疾不徐的吩咐道:“開門。”
趙譽冷靜得讓當場所有人害怕。
白敬宣顫顫巍巍的開啟牢門,趙譽緩緩推門而入,立在門口,對只敢站在門外面的白敬宣和梅燁道:“進來呀,你們怎麼不進來,看看你們兒子侄兒做的好事。”
白敬宣和梅燁兩個頭髮灰白的老人對趙譽身子躬得極低,幾乎快折斷般敬畏著趙譽。趙譽對白敬宣冷道:“白大人,這事你說該怎麼辦。”
白敬宣之子偷盜官印,假擬公文,而白敬宣的侄子當眾與男人苟且,一籮筐的死罪不說,傳出去恐怕敗壞的不止一家的名譽,白敬宣來不及對白起和宋慈發作,只能在趙譽面前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吭,讓二子覺得:平日在人前風光顯赫的高官在軒王面前只能倍受屈辱的長輩這時候看來萬分讓人不忍,一個五十歲的老人對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卑躬屈膝。
趙譽得不到答案,又問:“啊?說呀,怎麼一個人也不說話?”
這時,梅燁忽然跪倒在地,向趙譽乞求:“王爺恕罪,全是因為小子,不能怪白大人呀!”
趙譽冷哼一聲,出離憤怒的咬牙道:“梅曉辰?!梅曉辰不僅殺了我的人,還敢碰——”趙譽驟然一頓,目光嚴峻得看著宋慈,欲語還休,“。。。。。。。反正無論梅丞相說什麼,再怎麼求本王,本王都不會饒了他!”
原來,梅燁幾日來苦苦乞求趙譽開恩,放了他兒子一命,就算發配去充軍也好過一死,趙譽終是不忍見到一朝元老一下子斷送了兩個兒子,好不容易想開恕梅曉辰,可今夜一來,見著了梅曉辰和宋慈。。。。。。趙譽怒火中燒,鐵了心要致死梅曉辰,誰求也沒用!
趙譽冷酷無情道:“梅曉辰——必死!”趙譽一掌拍在桌子上,木桌頓時塌掉,桌上的火燭落地而滅,如同希望,趙譽陰狠狠瞪著宋慈,走過去,將愣愣坐在榻上的梅曉辰使勁兒脫開,狠狠摔在石板地上,又回身,默默拉起宋慈散開的衣裳,仔細的拉好,理好,露不出一絲皮肉,趙譽貼近宋慈的耳後,悄聲以完全陌生的語氣說:“天冷,會著涼的。。。。。。”然後起身,依舊是一臉嚴酷,重重地捏了捏宋慈的下巴,以對他告誡道:“而你,敢偷情,本王很生氣,後果。。。。。。你好自為之吧!”說罷,甩袖離開,留下一室的陰寒。
宋慈如洩了氣的皮球,渾身乏力,望著趙譽遠離的身影,心裡如刀割一般莫名的疼和刺痛。。。。。。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辣椒,見紅
57、第五十五章 。。。
已經過了二更天,驟雨停歇寧靜了片刻,可京城大理寺正卿的白府的正廳內依然燈火通亮,從中傳出的憤憤訓罵聲連續了幾個時辰都還未停止。
白敬宣手裡拿著長長的戒尺,滿懷怒火,吹鬍子瞪眼睛,在正廳內來來回回的迅速渡步。“你們。。。。。。你們。。。。。。”白敬宣顫抖著戒尺指著齊齊罰跪正廳中央的二子,一個是他的親生親教的兒子,一個則是他最為器重的侄子,沒想到。。。。。。“你們兩個乾的好事!簡直把我這張老臉都給丟盡了!你——”
白敬宣衝上前去朝著白起的後背“啪啪啪”得唰上好幾下戒尺,白起皺緊眉頭咬緊牙關,背脊大腿依舊挺直,戒尺一下下抽在皮肉上,劈劈啪啪的響亮,火辣辣的十分灼痛,但白起再疼也不敢吭一聲。
“白家的臉面都讓你這個不孝的孽子給丟盡了!”
白起忍著痛,低頭道:“孩兒知錯了。。。。。。”
“知錯有什麼用?!啊!有什麼用?!因為你的一個錯誤被軒王撞個正著,明日你就會被抓進官府判重刑,你老父親就會丟了烏紗帽,白府上下家破人亡,就因為你一個錯誤。。。。。。”白敬宣氣不過,又狠狠抽了白起幾下。
判刑,削職,家破人亡,這些並不是無稽之談,而是大宋不容置疑的刑法。
宋慈和白起自知犯了不可挽回的錯誤,故而任白敬宣打罵,不敢和白敬宣叫板,同時,宋慈也尚還不敢對白敬宣提起一句關於梅曉辰案子的事情,因為梅曉辰的案子他們已經把軒王趙譽惹惱盡了,得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