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意射箭的趙譽被少年突然一嗓子微微打破沉靜的心境,餘光瞥了眼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黯了黯,頗是無奈。少年身邊還站著一名容貌頗為姣好的女子,女子一身緊束戎裝,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的同時也一副軍姿威武,不可褻瀆,女子冷著眼,皺眉看了看少年,無言的指責他沒見過世面的無禮。少年頑皮地吐舌頭,繼續圍觀。
趙譽一箭中垛,心情甚好,隨即右手手腕一抖,從箭壺中一次就抽出三支鵰翎箭齊齊搭上弦,拉弓滿月,舒展猿臂。這時少年和女子都屏住呼吸,少年急問道:“四姐,王爺大傷初癒,這樣大幅度不會有事吧?四姐你不勸勸王爺?”喚作“四姐”的年長女子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趙譽昨夜在妓—院遇刺,被沈傲君抬回王府時已經昏迷了,今早剛一醒為了證明自己一切無礙就強行練武,不得不說這個主子很任性,女子嘆氣道:“沈大都沒辦法,我們更沒辦法。”
話音剛落,駿馬疾行如風,三支羽箭如閃電飛出,呼嘯聲中直中三靶紅心。
“帥!王爺簡直帥呆了!再來個飛矢如雨,連珠三發,霹靂風行!”少年又再次手舞足蹈地叫起來。女子深呼吸道:“十六呀,姐求你消停消停不行麼?我耳朵都快被你大驚小怪叫出繭來了!”
少年垂肩,委屈,“十六錯了。。。。。。。”可是王爺真的很帥呀,他忍不住被那種氣勢所感染,王爺不但對他們這些暗衛有知遇之恩,更是他們每一個人心目中的英雄。
這時趙譽一目不暇接的速度再取三箭上弦,“通通通!”三聲悶響,再中三顆紅心。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是男兒就應這般豪情萬丈,直衝九霄。。。。。。趙譽此時只感覺一陣熱血沸騰,胸腹間猛提起一股真氣,雙腳在馬鐙上用力一踢,身子就離開了馬鞍,如同輕燕般朝上飛躍而起,手中黃樺勁弩弓拉滿月。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騎輕騎飛快闖入馬場,正是王府總衛沈傲君,沈傲君不顧趙譽還在彎弓射箭,一嗓子喊道:“爺,大理寺抓到刺客了!”
“砰!”那柄堅實無比,伴著趙譽南征北戰十多年的驚鳳寶弓發出一聲脆響,弓弦轟然繃斷,三支羽箭還沒來得及射出就被強韌的弓弦齊齊折為兩斷,趙譽大驚,雙手滿是勁力,此時騰地一空,身體再也無法在空中保持平衡,身形一墜,摔到馬下。
“王爺!”“王爺!”“爺!”三個人慌忙跑到趙譽身前,沈傲君先趕到,翻身下馬,跪在趙譽面前,自責道:“請王爺恕屬下魯莽——”
“行了行了,這又不怪你。”趙譽丟開勁弩,半坐起來拍了拍滿渾身的草屑,無意動了動肩膀,感有強烈的撕裂感,想是昨晚的傷口又是裂開了。名為趙四的女子奔上前來拉開趙譽的前襟,綁著繃帶的肩膀不斷浸出鮮紅血漬,女子道:“王爺還是先去療傷的要緊。”
趙譽恍若無聞,對沈傲君道:“你進來時說了什麼?”
“大理寺來人稟告,他們有抓住極其可疑的人,可能與那些刺客有莫大關係。”
趙譽“嗯”了一聲,又道:“被抓的都是些什麼人?”
沈傲君猶豫,“是。。。。。。”
趙譽不耐煩,“婆婆媽媽像什麼話,大男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趙譽有時覺得沈傲君的謹小慎微已經成為婆婆媽媽了。沈傲君無奈,如實將大理寺目前的情報彙報給趙譽,趙譽越聽越不對勁,當聽聞被抓的幾個嫌疑犯時更是雙目猛睜,他抓過沈的前襟,語氣不善的質問:“你說的當真?”
“屬下句句實言,現在他們已被押往大理寺,大理寺官員也在盡力拷問。”
“拷問?!哪種拷問?是像軍營裡面那種夾棍打板子的拷問?”
沈傲君為難道:“大。。。。。大概吧,刑獄之類的拷問必要時是要上夾棍打板子的,可能。。。。。。可能花樣還更多。”
趙譽放開沈,難以置信,臉色有些白,愣怔了片刻,趙譽翻身而起,“騰騰騰”的疾步出走,丟話道:“我換身衣服,馬上去大理寺!你先去那,告訴他們不準用刑,若是誰敢用刑本王那誰是問!”
女子在身後喊:“王爺,你的傷。。。。。。”趙譽根本聽不進去,女子嘆氣,而那名叫趙十六的少年撿起地上的弓箭,很是奇怪,“這柄驚鳳弓可是前朝趙氏祖流傳的寶弓怎麼弓弦會突然斷掉呢?呀!”女子轉頭,皺眉問:“你又大驚小怪什麼了?”
“四姐,我小時候聽我娘說,琴絃斷,故人離,弓弦和琴絃會不會是一個道理呀——哎呀!四姐你為何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