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傷藥。想必是文湛從行宮那裡拿出來的聖品。
“殿下。”她彎身福了一下。
文湛停了一下,轉過身來,他前身的錦袍已經被雨水打溼,火燭輕搖,綺羅沒有抬頭,看不到他蒼白色的臉,還有那雙幽潭一般的眼睛。
他點了一下頭,“起來吧。我把他交給你了,好好伺候,如果有任何閃失,唯你是問!”
話音已落,他叫早已等候在外面的柳從容,謝孟等人,吩咐他們牽馬過來,夤夜飛奔回雍京。
尹綺羅也不說話,她讓我坐在桌子前面,拿著一塊漢白玉雕的小板被我後背上藥,等把綿密的藥膏抹好,又裹上了一層紗布,這才說,“聽說這藥都是天山雪蓮和高昌的獾油膏子蒸的,抹上後一天就能消腫,兩天皮肉就恢復了。”
我,“嗯,好。”我想了想,還是說,“綺羅,太子就那個狗脾氣,從小到大,他說話一向不好聽,你別見怪。”
她抿嘴,“你太客氣了……客氣的,就好像你們是一家人,我才是外人似的……”
我心中一凜,再也沒有開口。
217
我們在朱仙鎮耽擱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烏雲散盡,天光大開。
綺羅把我身上纏著的白紗布都拆開了,我扭著看自己的後背,紅腫和疼痛已然消退,只留下一層暗色的痕跡。
綺羅說,這是痕跡,過個一兩天,等那層皮自己蛻去,就什麼都沒有了。
今天我們起了個大早,趁著大家還在睡覺,早早從朱仙鎮出發。我原本想著早到古王陵,早拜祭我親爹,然後把他的畫像從那個老房子裡面取下來,回雍京給我媽。如果她還沒有全心全意的愛上當今的皇帝,這樣東西給她也是個念想。
從朱仙鎮到古王陵的岔路,不過三十里地,所以當日頭高高掛起,我們就已經到了龍騎禁軍把守的關隘。這裡峻峰夾持,高聳入雲,崇山峻嶺團團合圍,從腳下的羊腸古道抬頭望天,只能看到異常狹窄的一條縫隙,想來這是叫做一線天的原因。
我在前面探路,綺羅跟在我身後,我收緊韁繩,讓馬匹小心翼翼的探了兩步。忽然,前面陡然升起一道帶著倒刺的鋼索,我的馬受了驚嚇,它仰天嘶吼了一聲,被我死死的拉住,接近著就只見一排手持長矛的龍騎禁軍從怪石後面走了出來。
我和綺羅被逼著後退了幾步,退出關隘,在一馬平川的鎬水灘邊站立。
為首的一個人問我,“什麼人?從哪裡來?想做什麼?”
我從馬上下來,從懷中掏出崔碧城給我的黑玉令牌,遞給他。按理說,持有這樣的令牌就可以免於各種責問和盤查。
果然,他拿過去,翻來覆去的仔細看了,然後雙手奉回。
他說,“大人,按照規矩,您持有這塊令牌,下官沒有權力詢問您的去向,可是,從四日前,南郊守軍換防,您手中這塊令牌已經失去了效用。如果大人沒有別的憑證,下官只有請您調轉馬頭,速速離去。”
我一愣,“我的令牌可是皇上親自頒發的,見到它,猶如御駕親臨。”
他面容冷淡,說,“這個下官知道,只是黑玉令牌的確已經失去功效,請大人在一柱香燃盡之前,速速離去!”
我抬眼看他身後的關隘,羊腸道之中,層巒疊嶂的山峰之中,隱隱藏著龍騎禁軍的兵士,而且頂峰上出現弓箭手,各個彎弓搭箭,對準我們,不由的,我又後退了兩步。
這裡是古王陵的唯一入口,我正猶豫,要不要從旁邊尋個小路,放棄馬匹,我自己翻山越嶺進去,把我親爹的畫像拿出來就好,此時,忽然從後面的羊腸古道里走出來一個人,他穿著和龍騎禁軍截然不同的衣服,同樣一身皂黑,可是上面卻繡著山川游魚,是東宮的人。
那個人在向我問話的人耳邊說了兩句,然後轉身就走了,不一會兒隱沒在怪石後,為首的人依然面容冷峻,卻收斂了殺氣。
他一抱拳,“不知道是趙公子和夫人駕到,是下官失職。公子和夫人可以進去,下官為您二位引路。”
他這麼一說,我忽然不敢進了。
我退了一步,回頭看了看綺羅,她衝著微微頷首,像是說,我聽你的。
我也抱拳對他說,“將軍,既然您奉了軍令,那我們也不好破例,自然從命就好。我和拙荊出來不過遊玩,哪裡的山水都可以,不一定要進去,如果無事的話,那我和內子就先行告退了。”
他看了看我,“一切以公子心意為上。”
說著,衝我一伸手,指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