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緊緊的與柳靜的手相連。蕭琴怒火高漲又一次堅定信念早在掌握,可出乎謝蒼意料的是,最為膽小的安媛竟然並未失去信心而氣餒,反而藉此尋找到了規律,冷靜的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
血祭。
這就是離開鬼堡甚至殺死怨靈的唯一辦法。
必定有人犧牲,在柳靜死的時候,謝蒼就發現了這件事,可他卻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從理智出發,存活下哪怕一個人或是兩個人,總比全滅好。但從情感出發,卻是很難接受這種事的。人一旦面臨這樣的選擇,往往是痛苦的,謝蒼害怕自己說出來後,會有人因為生機而互相殘殺,卻更不希望見到兩個感情深厚的女孩子,為對方去犧牲自我。
但當他看到安媛發現了血祭之後,卻也並沒有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一樣的鬆了口氣,反而更加難過了。
無端死去的人們的怨氣與鮮血會轉變成另一隻強大的足以匹敵怨靈的鬼魂,而它們將融為一體,取代怨靈在這死亡的城堡之中日日夜夜的徘徊痛苦下去,哪怕被折磨的神智消亡,痛苦不堪,也無法脫身了。
那一夜的晚上,謝蒼在頂樓又拉了一首曲子,大提琴低沉渾厚的樂聲充滿了悲意,安媛穿著白裙子站在樓梯邊,等他的手停了,才慢慢走過來。天窗開著,淡淡的銀輝灑了出來,她在月光下看起來漂亮的像是天使,面上還帶著笑。
“幽靈先生。”安媛坐在地板上,輕輕撫了撫自己的捲髮,“雖然非常抱歉這麼晚還打擾你,但我希望您能聽我訴說一下好嗎?因為我恐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她說話的神態也非常溫柔,與第一次見面那樣的驚慌恐懼截然不同。
謝蒼靜靜的看著她,然後點了點頭。
安媛又笑了笑,眼淚卻很快順著眼眶流了下來:“我剛剛騙阿琴說說您告訴我,大家的死亡開啟了一條生路,明天正午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平安帶著然然離開了。要是阿琴問您,你就說是,好嗎?”
謝蒼又無聲的點了點頭,安媛已經開始啜泣起來了,她年輕的面容上,已經佈滿了對死亡的恐懼與無力的害怕。謝蒼轉動輪椅走到了安媛身邊,他依舊無法觸碰這個女孩子,卻無法阻擋他希望給這個女孩子一點依靠,縱然知道是無用功,但他依舊懸空的在安媛的頭上摸了摸:“不害怕嗎?”
似乎是被謝蒼這句話刺激到了,安媛近乎崩潰的大聲尖叫起來:“怎麼會不害怕,為什麼不會害怕!”她聲嘶力竭的叫著,眼淚掉的更加兇猛了,“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我,不死不可以嗎?好好的跟阿琴一起活下去不可以嗎?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發現了,為什麼我不想死啊,不想死。”
安媛哭叫著,聲音漸漸的低下去,最後反反覆覆的啜泣著:“我不想死。”,然後忽然低低的說道:
“死了之後,就會被所有人遺忘,誰也碰不到,也碰不到任何人,就好像幽靈先生一樣對嗎?”
謝蒼搖了搖頭:“不,你如果是想利用地下室的資料,到最後只會變成沒有理智的怨鬼。”
安媛的臉色瞬間慘白了起來。
“你可以選擇欺騙蕭琴,讓她代替你完成儀式。”謝蒼說道。
“我想過啊!”安媛有些失控,她滿臉淚水的看著謝蒼,哽咽道,“可是那是阿琴啊,那麼相信我的阿琴我我做不到,我好怕她知道後會難過的看著我。如果這樣換來我活著的話,那我寧願不要,我想過爸爸媽媽難過,可是可是我卻不能不考慮叔叔跟阿姨,他們如果哭著問我阿琴去哪兒了,我要怎麼說呢!我要我要怎麼說呢。”
謝蒼又一次沉默了下來。
安媛哭了一會,才冷靜下來,擦擦眼淚後才說道:“其實這樣也很好,我是個很自私的人,這些煩惱就交給阿琴去頭疼吧。”她的雙手捂住了胸口,臉色蒼白著,卻依舊微微笑了起來,“更何況,我也總要保護阿琴一次,再說,我想,既然上天選擇了讓我發現地下室,那就是我了吧。”
謝蒼幾乎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平生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無力來。
過了良久,安媛忽然又問道。
“幽靈先生,死會不會很疼啊。”
謝蒼沉默了很久:“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
安媛似乎非常驚喜一般的看著謝蒼,破涕為笑,重重的點了點頭:“嗯!”過了一會,她又忽然有些擔心的問,“我是不是很過分居然會想到讓阿琴去死。”她的神色再度黯然了下來,哽咽起來,“如果阿琴知道不曉得會多生氣難過。她待我那麼好我卻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