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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入教抱成團兒,至少可保不被別人欺負。事實上,自入教以後,這些原本軟弱之人,倒大都可以去欺壓別人,真是好生出了一口惡氣。得了這些好處,他們自也心甘情願去接受那些渡劫教義的洗腦,渴望能早日脫離俗世的生活,超凡脫俗,在大劫之後成為凌駕他人之上的高等存在。

只是,待看了今日這兩場比鬥後,卻讓他們原本堅定無比的信仰,如冰封凍土照上第一縷春陽,不知不覺中便開始融化動搖起來。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刻得勝返城的醒言、鄒彥昭等人,卻是興致高昂。雖然此時陽光未明,但他們卻覺得春光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明媚;一路行來,一路交談,快活得就好像在踏青一樣。

走出一陣子,瓊肜突然想起來應該問哥哥一個問題,於是便開口說話:

“哥哥,什麼是‘八議’呀?為什麼那老和尚、聽了就不想跟你說話啦?”

聽身後小妹妹甜甜的問起,與她同乘一馬的中散大夫便和藹的解釋道:

“妹妹你不曉得,凡是能用‘八議’之人,不小心被人告了,就可以不上堂,不受刑訊。若真個定了罪,還得報到朝廷裡讓那些大官們商議。即使最後定罪,還要奏請皇帝御批——”

說到此處,少年突然想起來此刻身後的小丫頭,一定是滿臉懵懂不解,於是便換了口氣,乾淨利落的說道:

“反正就是那賊和尚若去官老爺那兒告我,基本告不倒!”

“而你雪宜姐姐,雖然不能用這法兒,但既然老和尚耍賴,那我也可以說,你雪宜姊是我婢女;家奴打死人,都是我指使,怪不得她——反正就是一陣蠻纏,保準讓他討不得好去!”

說到這兒,少年臉上又露出久違的狡黠笑容。而他身後那個沒多少是非觀念、永遠只准備站在哥哥這邊的小丫頭,絲毫不曉得去計較他這些說法是不是符合聖人禮教,而只顧在那兒拍手歡叫:

“我就知道哥哥本事最大!”

這日晚上,鄒彥昭等人便在石玉英府上大擺慶功筵席,而醒言三人則為奉為座上賓。

這紅帕會會首石玉英,乃郡中首富遺孀,身家十分殷厚。而她本人又急公好義,才會被推為會首。說起來,金缽僧看上她這孤寡婦人組成的紅帕會,一來想為教中討不到老婆的教民強拉媳婦;二來,則是垂涎她家的財力。

此時,石府高門大院中,正是紅燭高照,畫堂中熱氣蒸騰。數十道鮮美的菜餚,如流水般送上席來。醒言、雪宜、瓊肜三人,正被共推在筵席上首安坐。

這時候,鄒彥昭等人對醒言的稱呼,已從“張少俠”變為“中散大人”。只不過,在他們如此稱呼了數聲之後,少年總覺得這話不是在叫自己,便又要求他們呼自己“醒言”即可。

慶功宴開始不久,細心的石會首便注意到這位平易近人的中散大夫,臉上神色竟似頗為不樂。不知這位恩公有何心思,於是她便覷個空兒,跟坐在醒言旁邊的鄒巫祝使了個眼色。見她提醒,又瞅了瞅張中散的神色,鄒彥昭便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張少俠,是否有事煩惱?”

鄒巫祝還是不敢僭越,不敢直呼中散大人的名諱。只聽他慷慨言道:

“少俠請放心,若有何事要用到兄弟,只要吱一聲,哪怕是刀山火海,兄弟們也要為你闖一闖!”

見這磊落漢子拍著胸脯保證,醒言也甚是感動,說道:

“其實也不算什麼事兒。只是小弟今日竟殺了人,每想起來便甚覺苦惱。”

原來,對少年來說,雖然事前從道理上左思又想,都覺得殺死段如晦羅子明這兩人,絲毫沒什麼不對,也絕不會有啥愧疚。只是,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殺人;無論事理上如何說得通,但待自己真的親手扼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命,那又是另外一回事。現在一想起來,醒言就覺得十分別扭,渾身都不自在。

聽他說出煩惱,那位祝融門的巫祝漢子卻哈哈大笑起來;笑罷,便見這粗豪漢子將杯中之酒一仰而盡,大叫道:

“段如晦這廝,往日不知傷了多少無辜性命。今日少俠將他剷除,正是大快人心。這樣害人惡徒,又如何值得少俠為他煩惱。更何況,若是這廝今日不死,日後不知還要害多少人!”

聽了鄒彥昭這粗聲大嗓的話兒,原本心神煩亂的少年頓時一凜,品了品話中含義,便趕緊起身取過酒壺,親自替這位祝融門巫祝斟滿杯中酒,然後向他舉杯祝道:

“鄒兄所言是極,醒言受教了。這杯我敬鄒兄!”

然後,便將杯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