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紅著眼睛,將瓷勺中的湯水送到她的嘴裡,可每每喂進去一勺,就會有一半從唇角又流了出來。
於是,喂喂擦擦,擦擦喂喂,湯都涼了,也沒喂進去半碗。
百合終於惱怒地將碗摔在地上,趴在被褥上大聲哭了起來,可就是這般的動靜,床上的女人依舊微闔著雙眼、毫無反應。
不知哭了多久,百合才從被褥中抬起頭來,驟然想到什麼,起身,瘋了一般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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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墨軒
冷祁宿一手執白,一手執黑,自己跟自己下著棋。
“夜風,你說本王這粒白子應該落於何處?”右手修長的手指捻著一粒白子、摩挲,他忽然抬起頭來,看著立在邊上的侍衛統領夜風。
夜風面露難色,他是進來報告,幽梅苑的婢女百合跪在雨墨軒的門前,怎麼勸也勸不走,而雨又越下越大,她就這樣淋著,怕是會出事。
誰知這個男人就像沒聽到一樣,反而問他棋道。
從當初的侍衛到侍衛統領,從負責王府的安全到隨著冷祁宿一起上戰場,他已經追隨這個男人多年,可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還是不瞭解他。
“王爺,屬下是個粗人,不懂棋藝,不過……。就這樣看棋面,黑子那麼多,都圍著白子,怕是這粒白子隨便落在哪裡都是敗棋。”
“是啊,敗棋!”冷祁宿點了點頭,神色微黯,驟然眸光一斂,“落在此處如何?”他指著棋盤中一團黑子的中心。
“那不是自投羅網、送肉上砧嗎?”夜風愕然,周圍都是黑子,將白子送進去,任他再不懂棋藝,也知道那是送死吧。
“不!有時主動出擊、自投羅網卻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薄薄的唇邊綻放出一記動人心魄的笑容,他將手中的白子重重落了下去。
夜風還楞在那裡反應他的那句話,他卻突然起身,撐起門邊的黃油傘,徑直走進了雨幕裡。
“王爺,這麼大的雨,王爺這是要去哪裡?”屋簷下,玲瓏一臉憂色。
“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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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的咖啡,雖然有些紅袖抽風不顯示,但是素子後臺都能看到哈,麼麼麼~
火舌34寸:按捺不住
雨越下越大,瓢潑一般,天地之間只剩下灰濛濛的一片。
龍吟宮
一襲明黃龍袍的冷祈逸端坐在案前,輕挽袍袖、手執毛筆,不時在奏摺上勾上一記。
突然,一聲驚雷,他筆端一抖,奏摺白色的宣紙上就被暈染出一大片黑色的濃墨。
如此雷雨交加,今年春上怕是要有澇災。
皺眉,將手中的毛筆置於玉硯上,他抬頭望向門口,“高德全,今日四月二十幾了?”
立在門邊上的內務總管高德全手執拂塵,躬身上前,“回皇上,四月二十六。”
二十六!
冷祈逸眉心一跳,莫霜是四月初一中的毒,再過四日不就一個月了。
而四哥那邊卻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看來,他是鐵了心,寧願任她死也要保護風家的。
是他低估了他。
可為何這幾日也不見莫霜放鵲鴝鳥來通訊息?
難道
他呼吸一滯,不敢再往下想。
必須出手了,如此拖下去,怕是真的要了莫霜的命。
“高德全,過來!”他自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附在他耳邊沉聲說道:“悄悄將這些半面殤下到宮裡幾個大宮女身上。”
下毒?還是劇毒!
高德全臉色一白,不明其意,可聖意又豈是他這些做奴才的能妄自揣測的?便也不敢多問,只是點頭應允。
“去吧!記得要隱蔽!”他揮了揮衣袖,面色冷凝。
他要找一個名正言順讓太醫院研製解藥的理由,這樣,他手中的解藥才可以冠以太醫院的名義公諸於世。
到時,半面殤的解藥不是什麼稀罕物,就也說明不了什麼政治身份,莫霜自然就好救了。
至於為何要用大宮女,他也有他的考慮。
普通宮女身份卑微,死幾個也不會引起重視,而如果是後宮嬪妃,身份太過貴重,一旦中毒,又容易讓人心惶惶,所以大宮女最合適,因為都是各自主子倚重的,主子們當然會吵著鬧著讓他這個皇上頒令讓太醫院研製解藥救人。
聽著外面轟隆隆的雷雨聲,他長長地嘆出一口氣,如此好的一個扳倒四哥和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