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誰也跑不掉。”
是的,她和他皆是兇手。
轉頭,她看向符桓,一瞬間,符桓以為她會殺掉自己,卻不料看到她對他露出了一個慘白然而堅強的笑容。
“是的,你和我都是兇手,但是,符桓,我不會墮落到你身邊的,永遠不會。”
那一瞬間,符桓忽然有了衝動。
他想殺了她。
但是他沒有,他冷笑,然後走開。
這也是他第一次以符家之主名義命令殺人。
在戰場上他手刃了那樣多的人,亂軍之中衝殺過來,卻沒有這一次殺人來得更驚心動魄——以權力殺人,滴血不染,卻讓他有一種別樣的快感。
原來,這就是權力的味道。
坐在車裡,打算先去內閣那邊和一群老朽商量一下皇子治喪事宜,想到這裡,他看著自己修長白皙的指頭,忽然輕輕一笑。
啊,沒有罪惡感呢。
不由得又想起元讓,他唇角微勾:沒關係,他會努力,讓她……墮落到連地獄都無法存留。
他和薛尚書家女兒的婚禮本定在這個秋季,但是因為皇子夭折,便生生推後了。
皇帝和貴妃聞訊從獵場趕回來,已是十月。
這個皇子最受寵愛,才這麼丁點大就封了親王,貴妃哭得死去活來,皇帝也一下蒼老了十幾歲。
這個夭折的孩子被賜予了恭悼太子的死後之榮,停靈三月之後,以太子禮葬之,那些生前曾侍奉過他的宮女太監,悉數殉葬。
皇帝親自為他的幼子扶柩到了城門,等他回宮之後,元讓代替他,將自己夭折的弟弟送入陵墓。
符桓看著那個已經十五歲的少女,騎在馬上,一身男子衣冠,從他面前走過,然後,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以一母同胞的弟弟的死亡延續著生命,她啃噬著那幼小的,夭折的孩子的屍骨而生存。
她活著,那個孩子死了,這就是現實。
她恨他又怎麼樣,她只能依靠著他而活下去。
想到這裡,他就愉快無比。
不想墮落又怎麼樣,元讓,你的翅膀已經摺斷,無論你願不願意,你只能墮落。
他目送著那個少女奉送靈柩入穴,然後不可抑制的狂笑出來。
所有宮女太監的殉葬,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作為失去了兒子與未來更確實的權力的女人,貴妃報復得近乎瘋狂。
後宮裡稍有嫌疑的妃子,在極短的時間被送入了冷宮或是死的不明不白——當然,被送入冷宮之後,她們很快也死的不明不白。
然後這個打擊面忽然一下子就如一柄展開的扇子一般擴充套件開來——貴妃忽然發現,這是一個打擊異己的絕好機會。
於是,腥風血雨在後宮之中,慢慢鋪展開來。
榮陽帝國自立國以來就門閥著稱,後宮女子有個位號的誰不是名門出身?被寄予厚望,就期盼著她們誕育皇嗣,好讓家族以外戚的身份躋身權力的分配中心。
而貴妃這樣的舉動,實際上是斷絕並損傷了許多名門的利益——這是絕不能允許的。
於是,這場因為皇子的猝死而起的風波,緩緩的從後宮席捲到了朝堂上。
而其實,權臣們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多少籌碼,因為他們面對的,除了精擅弄權的貴妃之外,還有一個因為愛子夭折而失去理智的皇帝。
此外,還有一個冷笑著的,分化和消滅他們的符桓。
皇子一死,元讓立刻就成了貴妃的救命稻草,她的地位陡然重要,而要與這樣多的家族抗衡,貴妃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盟友,就是符桓。
而符桓恰好需要權力——按照榮陽朝廷的習慣,他要走進權力的中心,需要慢慢的敖資格。
他沒這個耐心和一群老朽耗費青春。
而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把面前的人全都除掉。
——多麼一拍即合。
他們都需要重新劃分權力,讓自己沒有對抗者。
然後,這場血腥的權力重新分配,到了翌年的五月結束,而結束之後,符桓的官位扶搖之上,升為從二品的虎賁衛將軍,而貴妃消滅了一切可能會阻礙她封后的人。
而在這時,關於冊立太子的事情,也提上了檯面。
而對此,元讓表現出了一種非常詭異的態度。
預想中,符桓覺得她可能會全力抗拒這犧牲了弟弟而換得的地位,但是,她卻沒有。
近乎於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