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是最懂得道理的,既然這樣,就讓青兒先去罷,這以後都在宮裡,見面的日子有著呢。說來就可以來的。”平陽公主笑著安慰子夫道。
子夫只得點了點頭,衛青也不敢久留,向姐姐又行了個禮,便先出去了。平陽公主看著衛青遠去的背影,笑道:“我也去送送青兒,讓他熟熟路。怕他第一天去了,人地生疏。”
子夫看著平陽公主焦心的樣子,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似的道:“不敢麻煩公主了,青弟也不是小孩子了,也該鍛鍊鍛鍊了,讓他自己去罷。好壞也讓他自己闖去。”
平陽公主也不好意思再說,便只得笑道:“那也好,是我想的太多了。對了,我看你今天臉色還好,想來身子是恢復過來了?”
“託公主的福,況且太醫也精心,皇上也照應的好,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子夫說著,又凝神打量了平陽公主一眼,只見她臉上雖然擦著脂粉,卻掩蓋不住有些憔悴的神色,不由得道:“我看公主臉色倒是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平陽公主見問,嘆了一口氣,道:“唉,你要是不問,我也不會說,不過現在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在我心裡,你就像是我的親妹妹一般,我也只能對你說說,不然,叫我向誰說去呢?所以今天也讓你知道知道。”
“公主有什麼憂心的事?”
“你也知道,平陽侯那個病歪歪的身子,現在越發厲害了,病重了還好說,請太醫療治就是了,可是他每天在家裡大發脾氣,亂摔東西,亂罵人,弄得雞犬不寧,叫我真是煩透了。”平陽公主說著,臉上露出厭煩的神色,道。
平陽侯和公主夫妻不睦,是子夫早就知道了的,因此自然今天聽見,也不覺得奇怪,不過也只好安慰她:“公主不要憂心,侯爺是個病人,自然比別人心焦些,公主也要體諒侯爺才是。況且病了這麼多年,也怪不得侯爺。”
“他要是因為病的緣故,鬧鬧也就罷了,現在又不知道為什麼,想出一個新花樣來,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要回到封地去,那裡千里迢迢,做什麼去?所以我為了這事和他憂心。”平陽公主說著說著,口氣中就滿是憤怒。
子夫也有些吃驚,旋即看著平陽公主的臉色,只見她好像在留神打量自己,看自己什麼反應,心中好像明白了幾分,口中也只得道:“想必侯爺嫌棄京城凌亂,想回去靜養也說不定。”
平陽公主有些冷淡地:“那也可能,只是路途遙遠,哪裡那麼容易回去?”
“一是如此,二則封國雖然安靜,可是醫藥畢竟不如這裡,太醫院的太醫醫術還是高明的,所以公主也要謹慎啊。”說完這句,子夫停頓了一下,又道:“況且,我和青弟也捨不得公主走,我一個人在宮裡勢單力孤的,還盼著公主能夠給我支撐呢。”
平陽公主好像透出一絲滿意的神色;“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啊,只是你也知道侯爺的身子,要是他非去不可,也沒有法子。好了,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你身子才好,還得好好靜養,我也出來半日了,也得回去看看那個病人去了,改日再進宮來看你。”說著,就站起身來。
子夫忙也起身相送:“今日還勞煩公主親自把青弟送進來,真是叫我過意不去,辛苦公主了。”
“沒什麼,我也惦記著進來看看你。你好好養著吧,我這就去了。”
子夫將平陽公主送到門首,平陽公主就不肯讓她再出來,子夫只得停住腳步,看著她遠去了。
中午的陽光照耀在頭上,明晃晃地叫人有些睜不開眼,子夫不由得想起剛才的事,平陽公主那些話,明擺著是試探自己的態度,可是看樣子,還是將心思放在了衛青的身上,好像是讓自己傳話給衛青似的。子夫嘴角漾起一絲微笑:公主,這下,你可是和我站在一起了吧?
“姑娘,外頭風大,還是趕快回去吧。”一個小宮女走上前來,關心地道。
子夫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感覺到外面的寒風刺骨,小宮女還有些怯生生的,好像怕她的樣子,子夫不由得對她笑了笑:“你倒是細心,你叫什麼名字?對了,你瑤煙姐姐呢?”
“我叫琉璃,瑤煙姐姐在裡頭給姑娘整理妝臺呢。”
子夫走了幾步,向內殿看了一眼,只見瑤煙正在那裡慢慢地整理妝臺,不時還拿起子夫的一些脂粉細細端詳著,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絲神羨的樣子,子夫心中冷笑一聲,故意放重了腳步,道:“琉璃,那盒昨天皇上新賞賜的螺子黛就給你了,我看你眉毛長得這麼俊秀,要是不用這樣好的黛,豈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