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不急不慢的,不過轉念又一想,這些事他大概是不放在心上的,而且也不知道,自然不會急了。只得道:“請公孫夫人和陳夫人進來罷。”
簾櫳挑起。只見君孺和少兒臉上都帶著一絲略微焦急的神色。走了進來,君孺懷孕已經好幾個月了,腹部隆起,走路都需要人攙扶。還帶著氣喘吁吁的樣子,臉上還流下幾滴汗珠,子夫一見了。忙道:“大姐二姐快坐,這麼大冷天把你們叫進來,也是有事情。我心裡也是過意不去。”
君孺和少兒向子夫請了安,子夫忙命吟霜將君孺扶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又叫宮女來鋪了一個大貂皮錦褥子,道:“還暖和麼?”
君孺笑笑道:“暖和的很,這東西宮外頭哪裡能得來?我都沒用過呢。”
“那一會叫人給你帶了回去,你現在可是要緊的身子,不能有一點差錯。尤其是不能涼著。可是了,這幾天還好麼?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子夫先沒顧得上說早上的事,關心地問。
君孺艱難地笑笑:“沒什麼,只不過覺得累些,醫生每日都過來看的,說是不妨事,只要好生養胎就好了。”
子夫嘆了口氣:“說起來,這些天我一直忙著張羅宮裡過年的事,也沒顧得上叫你們進宮來,也沒叫人去問問你們,可是疏忽了。”
“你這宮裡事情這麼多,全虧你一個人張羅著,又要應付太皇太后、太后、還有上上下下那麼多人。”說著又努了努嘴:“還有椒房殿那位,哪裡那麼容易?你就別惦記我們了,我三日兩日地就帶著你外甥到公孫府裡去,大姐的事,都有我呢,你就別操心了。”少兒關切地道。
“唉,你不知道,這些事情都還好說,現在又有了別的事情,否則,我也不能叫你們來,也是為了讓你們給我出個主意。”子夫咬著嘴唇,皺緊眉頭道。
君孺也收斂了神色:“可是了,進來這半日,光顧著關心我了,到底出了什麼事?這麼急著叫我們來?不是聽說這一段宮裡的事情都是你管,過年也籌備的極熱鬧,還有什麼事?對了,玉照宮的那位,現在怎麼樣了?”說著遞了個眼色。
子夫嘆了口氣:“說起來,正是玉照宮的這位呢,也不全是她的事,只不過和她也有些聯絡罷了。”
“到底為了什麼?”
子夫將一早上發生的事情都緩緩說了,一面又道:“公主忽然改了臉色,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為了什麼?好好兒的,前幾日還熱絡的很,這轉眼就變了臉了,我也沒和她有什麼來往,可是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不瞞姐姐們說,玉照宮的那位,多虧了平陽公主在中間轉圜,替我周全,皇上才能將心又收回到我身邊,如今平陽公主一旦不高興,還不知道下一步會怎麼做,玉照宮的那位,又會不會得到平陽公主的庇護?雖說我現在位居夫人之位,又榮寵不衰,掌握宮中事宜,可是平陽公主的地位畢竟是舉足輕重,也是得罪不得,現在還要緊的很,所以我才憂心,想找大姐二姐進來,商量個究竟。”
君孺和少兒聽了,都皺了皺眉頭,過了半晌,君孺才首先出言道:“我們都是在府裡頭深居簡出的,也不問府外頭的事,哪裡能知道平陽府的變化?況且這也有好久沒到平陽公主府請安去了,也沒聽到外面的訊息。”
少兒皺緊了眉頭,道:“正是呢,我們兩個官員外眷,哪裡能知道這些事?你只怕還要打聽打聽才好。”
子夫的唇角漾出一絲冷笑:“只怕這件事,不用到外頭打聽去,就是和青弟有關。”
兩人臉上都現出驚詫的神情,面面相覷道:“和青弟有什麼關係?”
子夫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等著衛青的到來,一面回頭見眾宮女都侍立在一邊,獨獨沒有如月,便問道:“你們如月姐姐呢?”
“如月姐姐到外頭準備倒茶去了。”兩個小宮女對視一眼,道。
“倒茶不是你們的事麼?怎麼今兒又用她巴巴兒地倒起茶來了?”子夫不由得問了一聲。
兩個宮女聞言有些愣住了,嚅囁了一下,道:“如月姐姐說,今天是兩位夫人進來,所以自去烹茶了。”
子夫心裡明白,她一定是借這個機會出去等著衛青了,也就不再說什麼。正在這時,只見如月帶著宮女們捧上茶來,君孺和少兒接了,子夫又道:“告訴小廚房,熬一碗桂圓紅棗生薑湯來,給姐姐們去去寒氣。”
如月答應一聲,剛要出去時,只見簾櫳高揭,衛青已經踏著有力的步子,很快進來了。兩人四目相對,都有些愣住了,很快又都避開對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