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局了,在旁人看來是輕鬆的時候,付小藥卻是知道對方一定還有花招,平局對於付小藥是不能容忍的結局,對於趙文正來說,何嘗不是?
擺在付小藥面前的是一件青瓷碗,當瓷碗拿在手上的時候,那強烈的電流刺激讓付小藥忍不住多看了趙文正一眼。
趙文正面前的是一件琺琅瓷鼻菸壺,沒有款識,眼神兒好就是好,即便那麼遠,付小藥也能看出上面細緻的所在來。
瓷胎,瓷胎細薄,修胎規則,純白軸,軸面光滑潔淨無疵。色極鮮豔且柔和,每一圖案均由多種色料調配而成。紅色底上工筆畫纏枝牡丹。
付小藥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是真東西,再看自己手上這玩意兒,不由得失笑,所謂真真假假,大家都不是那麼老實的人,在安排上費盡了心思。
輸已經是輸定了,付小藥心中有些遺憾,瞥了一眼手中的瓷碗。
心中嘀咕,這趙文正也太捨得下功夫了吧?
眼前這青瓷碗,可是絕對的國寶級的東西,他竟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拿到這種地方,僅僅只有0。15厘米的碗壁,可經不起任何的折騰啊。
不虧是‘片瓦值千金’的精品,付小藥捧在手上都覺得手發抖,這玩意兒要是壞了,她就是切腹沒辦法向國家人民交代啊!
在旗袍女過來的時候,付小藥特地低聲道,“你小心些,千萬別磕壞了。”
旗袍女奇怪的看了付小藥一眼,這碗看起來像是汝窯的東西,實際上顏色卻是不正,還有一些其他的特點,比如說釉色,都充分說明了不是汝窯,應該是現代的仿品,不過仿製的人對瓷器瞭解的不多,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聽見付小藥這麼說,旗袍女不由得低頭多看了兩眼,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嚴老拿到碗的時候,神色凝重了起來,只看了兩眼,便輕輕的將碗放在面前的桌上,又取出老花鏡和放大鏡,慎之又慎的重新捧起來,這一次,看的時間特別的久,直到眾人先傳看畢了鼻菸壺之後,嚴老才嘆息了一聲,將碗放了下來。
因為嚴老的慎重,眾人皆是多看了一會兒才放下,畢了,有人沉思,有人疑惑,竟然一時半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本來這一局該付小藥先說,嚴老卻是開口道,“趙文正,你先說說這件琺琅瓷。”
趙文正面露笑容的站起來道,“開門到戶的康熙前期琺琅瓷,康熙四十年前禁止寫款,因此沒有款識,付小姐,你可不老實啊。”
付小藥失笑,到底誰不老實還說不準呢,最後一件竟然是大家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從哪兒把這國寶給偷出來的!
竟然就為了對付她一個外行人,這趙文正還真是可惡!
嚴老點了點頭,頗有幾分心不在焉的味道,便扭過去問付小藥,“這件青瓷付小姐如何看?”
付小藥完全明白嚴老心頭的激動,本來今天所有看見的瓷器都是珍品,可在這一件的襯托下,就完全不夠瞧了!
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道,“我無法想象這個碗是如何儲存下來的,柴窯,青瓷,絕對比後期炒作出的青花瓷更值得‘片瓦值千金‘的名號。”
“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滋潤有細紋。足多粗黃土,制精色異,為諸窯之冠。一直只聽說在幾個博物館裡才有這樣的珍品存在,沒想到趙教授手上竟然也有一隻,今日有幸捧在手上看上一次,此生無憾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譁然,石老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你確定那是柴窯?”
付小藥點點頭,“您瞧瞧不就知道了,看看底部。”一千多年的東西,還有那觸電的感覺,釉色和現代瓷器沒有區別,除了五代的柴窯還會是什麼?
一干老專家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個個眼神狂熱的站起來,飛快的跑到場中,圍繞著放在桌上的青色小碗目露精光。
他們方才也看了,只不過不敢往那個地方想,很多人想了,也琢磨著是那個味兒,可是,就覺得在這種地方不可能出現這種東西。
柴窯啊!那可是國寶級的東西!
別說是民間收藏家,就算是他們這些老專家,最多也就隔著玻璃遠遠的看過一次,只有重量級的人才有資格去打理這些東西,如今存世的也就是幾個博物館裡才有,還是平日裡都捨不得拿出來給人看上一眼的那種。
其實,這個在古玩界也一直是個傳說,一直存在著爭議,直到前幾年,考古界才有所發現,在場很多人對於柴窯這個名詞來說,還是很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