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這東西,國師只聞其名,未見其實,今天卻是冷不丁的大開眼界。
但他沒表現得很驚訝,怕會顯得自己沒見識,他就這麼佯裝冷靜的看著魏儔將那張面具揭下來,然後在身邊那年輕侍衛,也就是鍾自羽的幫助下再戴回去。
魏儔捯飭好自己後,扭頭看向國師,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昨日你們船上有人下過水對不對,柳蔚在遠處瞧見了,讓我來問問,有什麼發現沒?”
一提到這個國師就不太高興,他沉著臉道:“死了。”
魏儔問:“什麼死了?”
“下水的人。”
魏儔:“……”
國師簡短的將昨日甲板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最後著重提了那個李勤:“若沒意外,背後相助臨親王的,就是李勤,只是他一個紈絝子弟,哪來的能耐查到遺址的事?甚至與臨親王勾結。我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鍾自羽沉默下來,他對什麼李勤王勤的,一無所知。
魏儔倒是琢磨了一下,半晌一拍大腿,道:“我說怎麼這麼耳熟,是他啊。”
“你認識?”鍾自羽看向魏儔。
魏儔八卦老王子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他哼了一聲的道:“珠書還記得吧,清風鎮時,跟在柳玥身邊的那個小丫鬟,回到京後,我與她見過一面。”
當初鮫人珠事件鬧得非常大,柳蔚帶著全家老小都在清風鎮查探,最後查出事情與國師有關後,柳蔚就領著全家先回了京城,不過魏儔和鍾自羽被留了下來,說是處理善後,其實就是做苦力。
魏儔當時把那屠屍人的院子都給抄了,挖出了那些女子白骨都一齊掩埋了,可等他們回頭時,卻發現始作俑者居然逃掉了,當時因為害怕被柳蔚責罰,魏儔就想了個餿主意,想著柳玥與柳蔚向來不對付,不如他們領著柳玥的人頭,回京時在柳蔚面前將功補過?
且不論柳蔚是否真的想要柳玥的命,但當時魏儔和鍾自羽還真這麼幹了,只是他們要動手時,卻猛然發現另一夥人,搶在了他們前頭,也就是相夫人云氏派來剷除柳玥的人。
為了不把到手的肥肉拱手相讓,那天夜裡在清風鎮郊外,魏儔、鍾自羽,與另一方人馬進行了爭奪,討論怎麼分配柳玥的屍體。
那時候柳玥還沒死,但卻被他們嚇得失了禁,而就在雙方人馬終於達成共識,正要誅殺柳玥時,柳玥被一神秘黑衣人給救了,等到他們追到那黑衣人時,發現對方帶走柳玥竟然不是為了救她,而是先他們一步,將柳玥殺害,甚至活生生掏取了她的胞宮。
柳玥就這麼死了,死得狼狽不堪,渾身是血,但這樣一來,屍體就不好分配了。最後珠書實在不落忍,就提議將柳玥的遺體就地掩埋,而魏儔他們如果想證明他們真的參與了殺害柳玥,進京後,她可以幫忙做人證。
但奇怪的是,進京後,柳蔚並沒有問他們放走那屠屍人的事,從頭到尾,也沒有提過半句柳玥。
魏儔心想柳蔚都不提了,他腦子有病才主動提,但心裡也明白,柳蔚應該是什麼都知道了,畢竟當時與他們一起行動的,還有那隻叫珍珠的小黑鳥,小黑鳥回到柳蔚身邊,肯定馬上告狀,知無不言了。
總之因為柳蔚沒有怪罪,魏儔逃過一劫,就想著不需要珠書這個人證了,因此便沒有去聯絡過她。
但過了半個月後,某一日,魏儔在街上卻意外的撞見了珠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走,魏儔本著相識一場,就喚了她一聲,哪知珠書見了他,卻掉頭就走,越走越快。
魏儔不解其意,好奇心作祟,便追了上去。
等把珠書堵在了小巷深處,魏儔非要問出個子醜寅卯,珠書這才滿臉陰沉的道:“柳玥……柳玥死的時候,那時候,她懷有身孕……”
魏儔一生作惡不少,但還不至於對老弱孕殘下黑手,因此在聽說柳玥懷孕時,他也失神了好一會兒,隨即才反應過來:“柳玥不是我們殺的,是那個黑衣人殺的……”
話雖這麼說,但他們也算難辭其咎。
魏儔那時也心煩了,就問珠書:“你是如何知曉的?”
柳玥已經死了半個月了,這件事早就塵埃落定了,現在翻出來說,有什麼必要嗎?
珠書因為涉及相府秘辛,本來不想跟魏儔說,但後來被魏儔磨得沒辦法,還是告訴他了:“柳玥肚子裡的孩子,是大少爺的……”
啥玩意兒?
柳玥不是相國大人的小妾嗎?咋懷個孩子,成相國大人兒子的種了?
而那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