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先摸了摸他們的脈門,再按壓他們腹部某幾個位置,聽到他們不同程度的悶哼,確定了症狀,便對身後的小黎說:“內臟撞擊,腎處輕微破裂,有薄量出血癥狀。 ”
柳小黎抱著自己的小揹包,已從裡頭掏出了生氣丸,止血丸等幾種藥丸,可聽到孃親的話,他卻愣了一下,反問:“這麼嚴重?要動手術嗎?”
小黎知道,人的內臟不能破碎,一旦破碎,回天乏術,但是腎不同。
“他們現在氣息太弱,強迫手術根本撐不過來,先保守治療。”柳蔚道。
一聽保守治療,柳小黎便把銀針遞上去,又從桌上端來蠟燭。
柳蔚展開針袋,捻了一整細長尖銳的銀針,放在火上描了描,消毒一下,便刺向患者的虎口穴。
從手上的穴道,到胸前的穴道,最後,柳蔚已經忙得額頭出了汗,身邊的人卻若無其事的幹圍著。
柳蔚不滿的皺眉:“來個人幫我,把他們衣服掀開。”
這一出聲,眾人才回過神來,有人當即大吼:“你在他們身上扎針,他們就能好了?若是不好,被你扎死了怎麼辦!”
便是太醫院的御醫們,也是斷無人敢用針灸亂扎的。
世人皆知,人的穴道奇特詭譎,若是不小心扎錯了,扎偏了,那邊是死活隨時的事。
也因此,針灸一門,與前朝便絕跡,如今民間倒是也有一些會針灸的大夫,但都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說是噱頭也不為過,只是打著針灸的名頭,招搖撞騙罷了。
不成想,他們軍機營,竟也跑來一個騙子。
那人說的義憤填膺,其餘的一些人也被帶動起來,看柳蔚的眼神,更是充滿譴責。
但考慮到這人是都尉大人帶來了,他們只是敢怒不敢言。
柳蔚抬頭看了眼這些人,最後輕嗤一聲,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柳蔚瞧向容稜:“過來幫我。”
容稜冷哼一句:“這回不嫌我礙事了?”
柳蔚抽抽嘴角,已經對這人的“小氣”絕望了。
容稜走過來,將床上兩人的衣服敞開,露出兩人肚子部分,卻再不肯往下露出更多。
柳蔚要扎的本也是這個範圍,也沒在意某男人的小動作。
柳蔚將針刺入判定的穴道,手法很快,幾乎手指比劃一下,便能找到最精準的位置。
容稜瞧著她在陌生男人身上摸來摸去的小手,忍了又忍,才把幾乎溢位來的不滿壓了回去。
一刻鐘後,扎完了。
柳蔚擦了擦額上的汗,問兩名患者:“感覺怎麼樣?”
兩人此刻臉色明顯紅潤了不少,雖說嘴唇還是蒼白,但瞧著眼睛卻生氣了許多。
“好多了。”
“多謝大夫。”
柳蔚“嗯”了一聲,又拿了兩瓶藥丸過來,放到他們枕頭邊:“藍色的是止血丸,黃色的是補氣丸,一天一顆,晚飯後服用,五天後我再來看你們,到時候吃藥還是手術,視你們的恢復情況而定。”
兩人連連點頭,心頭卻有些恍惚。
方御醫說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時,他們即便認命了,也不可謂不難受。
沒人願意死,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兩人激動不已,若非身體不支,真想站起來好好鞠揖道謝。
而那些周圍瞧熱鬧的人,見這看著白白淨淨像個書生的大夫竟然真的會針灸,一時間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方才出聲質疑那人,更覺得像被人扇了十幾巴掌。
他們眼前,竟然就這麼突兀的冒出來一個會針術的大夫。
是活的!
他們怎能不驚訝,又怎麼不質疑。
果然,還是都尉大人了不起,這樣厲害的人物,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挖來的,放出去,只怕能讓太醫院那些倚老賣老的老鑽頭,都驚掉下巴來。
柳蔚不知這些人心中所想,她現在只計較一件事。
命小黎在房內收拾東西,她拉著容稜的衣角,將他帶出去。
容稜瞧著那素白纖細的小手捏著自己的袖口,嘴角翹了一下,甘願隨著她出去。
到了門外安靜處,柳蔚要縮回手,容稜卻先一步捏住她的指尖,在手心揉了揉。
柳蔚眯了眯眼,看向了他,沒說話,眼中意思卻十分明確。
一路過來,這男人偷摸著吃了她不少豆腐,她如今男身裝扮,很多時候不好計較,但不代表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