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愧疚的耷拉下腦袋,這會兒卻覺得,孃親罵自己是罵得徹底對了,自己的確是太馬虎了。
柳蔚起身,慢慢走到容稜身邊,將她那根帶了血的手指用錦帕慢慢地擦乾淨,然後將帕子隨手丟了。
柳蔚繼續說道:“兇手是藏在什麼地方的呢?其實,兇手並沒有藏,因為無處可藏,兇手一直都在院子裡。兇手又是從什麼地方逃走的呢?難道無人想過,兇手並沒有逃走?”
兇手就藏在這偌大的太師府院子裡,並沒有逃走。
於文泰的目光,幾乎第一時刻,瞪向了下面的六人。
容稜也聽懂了其中意思,但容稜並沒急著緝拿,他依舊抱著小黎,對柳蔚有信心地等待柳蔚把事情說得更清楚。
六個人,不可能都是兇手,那麼是其中的哪一個?
應該,就是眼下用豬血充人血的那個。
可,是誰?
下頭六個人也都聽到這位姑娘,好像是在懷疑他們,頓時有人已經戰戰兢兢的辯解:“奴才冤枉啊,奴才今日休沐,並不在院中,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柳蔚輕輕一笑:“你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你為什麼偏偏在今日休沐?”
“這……這管事的排休,就給奴才排了今天,奴才都是跟著管事的日子表休的啊。”
“你說謊,你在說謊!”另一個丫鬟脫口而出:“昨日我明明看到你去找李管事,說要今日休沐,還說家裡老孃病重,要去請大夫。”
那小廝急忙道:“你胡說!我沒有,我原本是休明日,是昨天李管事來找我,說給我提前一天,讓我回去照看我娘,我娘是病了,老毛病了,一直癱著,我每幾天休沐,都要回去看我娘,我以為李管事是體恤我奔波,才給我提了一天,因為昨日我值早上,下午和晚上都不當班,若是今日休,算著能多休半日,多在家陪陪我娘。”
這小廝振振有詞,一臉憤慨,可丫鬟也不遑多讓:“你家的事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是你找的李管事,我親眼看到的!”
“我沒有,我沒有!”小廝又慌又急,對著幾位主子,又是一陣磕頭:“老爺,大人,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於文泰聽著面露冷光:“那便將李管事叫來一問。”
“不用了。”柳蔚打斷於文泰,淡淡的道:“李管事來了也不頂用,因為這兩人說的都是真的。”
“你……”於文泰斟酌一下詞彙,改了口:“柳姑娘,到底怎麼回事?”
柳蔚慢慢道:“這小丫鬟說的沒錯,她的確看到這小廝找了李管事,這小廝說的也沒錯,他的確是家有癱瘓的老孃,也的確是李管事讓他休的今日。”
“什麼?”於文泰很不明白:“那到底……”
“太師大人先不要急。”柳蔚安撫道:“他們都沒說錯,那位李管事想必也會這樣說,但中間一環,卻出了錯。”
“什麼錯?”
“那位去找李管事的,並不是眼前這人。”
丫鬟和小廝互看一看,丫鬟急忙道:“不會錯的,這位小姐,我不會看錯的,就是山子,我親眼看到。”
“你看到的並不是他,而是有人,喬裝成了他。”
丫鬟張大嘴,顯然根本不明白,喬裝是什麼意思。
那小廝山子也懵懵懂懂的,臉上很是迷茫。
“昨日,有人假扮山子,去找了李管事,要求換休一天,李管事念起家有老母,便同意了,恰好此時,被這小丫鬟看見了,我問你,你昨日是如何看見的?”
小丫鬟呆呆的道:“昨日是發工錢的日子,奴婢去管事房領工錢,一去就看到山子在院子裡與李管事說話,不過管事房人多,我只看了兩眼,就去了賬房先生的屋子,他們估計沒看見我。”
柳蔚一笑:“昨日是領工錢的日子?”
柳蔚在柳府,也知道每月下人領工錢的日子,是初八,今日已經十二了。
小丫鬟忙道:“別人不是,但奴婢是,奴婢不是府裡的家生丫鬟,便是等家生奴發完了工錢,才去領,快的時候十一日便能領,慢的時候,十二十三都可以。”
柳蔚點點頭,又問:“這院子裡,都哪幾個不是家生的?”
小丫鬟說:“這院子裡,只有奴婢不是。”
“那便是了。”柳蔚道:“有人就是知道你領工錢的日子,與旁人不同,才特地選在那個時候,假扮山子去找李管事,從而讓你看到那一幕,如此一來,等到今日府中丟了小主子,恰好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