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睢被帶走,柳蔚又看向了地上的李公子。
那李公子與柳蔚眼睛一對,馬上就哭出來了,說:“疼,我也疼,我真的疼,大人,大人饒了我吧!”
柳蔚一鞭子揮過去,臉是冷的:“本官問你話了嗎?”
李公子吃了那一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又不敢哭太大聲,只能用手捂住嘴,無聲嗚咽。
柳蔚打量他一會兒,問;“人捱打是會疼的,知道嗎?”
李公子拼命點頭,渾身發抖。
柳蔚蹲下身,罩住身體的寬大披風也落地,她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既然知道,為何要讓別人疼?”
李公子說不出話,還在抽噎。
“不過一點皮肉之苦罷了,有人在閻王殿都走了一圈兒了,他們的疼,又找誰去哭?”
眾人:“……”
“聽說過報應嗎?”柳蔚又問。
李公子看著柳蔚,不敢說話。
“沒聽說過,就體驗一次。”說完,不給李公子張嘴的機會,直接讓人給拉出去。
李公子哭著被拉走,柳蔚又去看另一個架子上的袁公子,還有老虎凳和夾板上的付子覽,付子勇。
柳蔚嘖了聲:“沒意思,換個玩法!”
說著,讓人把三人放了,然後轉身,往外走。
後面的人跟了一溜兒,出到大牢外頭,看到了陽光,才發現這會兒剛過中午,真是天氣正好的時候。
在牢裡久了,日子都要記不清了。
所有人都因為重見天日而有了短暫的喜悅,但在下一刻,這些喜悅都煙消雲散。
他們看到大牢外的空地上,放了十幾根木樁,其中一根木樁上,正綁著瑟瑟發抖的李公子。
柳蔚使了個眼色,獄卒們便咬著牙上前,把剩下的人都一一綁上去。
有的人還算配合,不敢鬧事,有的人不配合,試圖反抗,柳蔚就甩甩手裡的鞭子,不老實的立馬也老實了。
在有日光的地方,那鞭子上的勾和血跡,更清晰了。人都綁好後,柳蔚側首,指了指四周牆上的弓箭手,對所有人道:“上頭的,都是當地的獵夫,手藝不錯,我與他們說了,射中一箭,賞銀一兩!你們說,他們能射中幾箭?”
柳蔚話一說完,所有人臉都白了。
所謂的報應,原來是這樣!
他們獵人取樂,這人就將他們變成獵物,供人獵捕!
四周牆上的獵夫,顯然一開始不知會是這個情況,他們被招來,僱主給的要求是,獵殺牲畜,一箭一兩。
很優厚的賞賜,按箭算錢,並不是按獵頭算錢,也就是說,他們可以鑽個空子,一頭獵物,可以射好幾箭,射得越多,銀錢也就越多。
剛開始,他們就通了氣的,定好的,不管是鹿還是羊,都儘量射上兩箭,不要一擊致命,但現在,他們都懵了。
下面被綁在木樁上的,是活生生的人!
獵夫大多都是當地野民,手上沾的鮮血,都是山裡畜生的,沒人殺過人,也沒人用箭誤傷過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紛紛放下弓箭,開始詢問看守他們的男子。
“大人,這……”
看守他們的是容稜的暗衛,回答得很簡潔:“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獵夫們臉色煞白,有烈性子的,已經摔了弓箭,開始罵人:“這算什麼?要我們射殺活人?你們到底是不是官府的人!官府怎會幹出如此草菅人命之事?即便下面那些人當真是豬狗不如的江洋大盜,也該由儈子手菜市口行刑,叫我們動手是什麼意思,我要見府尹大人!”
暗衛看都沒看那人一眼,平靜的道:“沒讓你們殺。”
那人一愣,其他人也愣住。
暗衛說:“射而不死,可辦得到?”
所有人都頓住,在山裡獵獸,有些獵夫,的確會為了獵物新鮮,不一擊致命,專射獵物手腳處,讓其喪失行動能力,再帶回去宰殺。
但這種行為,不太人道,既然做了獵夫這個行當,自然是沒別的路了,只能靠山吃山,山上有山神,樹有樹靈,野民迷信鬼神論,可以說從入行的一天,就定下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便是以慈悲感謝山神恩賜。
山裡的牲畜可以殺,但殺要殺的痛快,讓其死之前儘量減少痛苦,不折磨,不虐待,同時,不射殺幼畜,也是另一條規矩。
這是獵夫們,對手下獵物僅存的善念。
獵夫們學的就是一擊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