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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玉頭子,遞給身邊兒侍立的太監,衝著徐一凡道:“賞你!好生去做!”

太監不言聲的急步趨前,將漢玉帶頭子雙手遞給徐一凡。徐一凡心裡卻大叫倒黴,這不是還要磕頭謝賞?

到了什麼地方,也只有說什麼話兒了。他直挺挺的又拜下來,這次戲乾脆就做足。砰砰砰的碰頭謝恩。

老子再拜一次死人!

當他從玉瀾堂垂手落肩的退出來的時候,光緒還是一臉微笑,做鼓勵狀的看著他。

額勒和布還在門外等著他,盡著引見大臣的責任。看到他出來,也是滿臉溫和的對他笑。看來都知道這位是要大用的紅道臺。

徐一凡卻沒有太多心思和他寒暄。兩人各懷心思的一路朝外走去。出了三海的園子。就看見翁同龢的轎子還在那兒,老頭子扶著扶手板一臉莊重的等候。

帝黨這次的本錢,下得著實不少啊……一個以理學方正,關防緊密著稱的軍機中堂居然在寒風瑟瑟當中一直等候。

這種親切關懷,到哪兒找去?

看著徐一凡出來,翁同龢一張老臉硬扯出笑容兒來。徐一凡也不能不識趣兒,也擠出笑容。一老一小這樣含笑對望,似乎就是默契於心。

翁同龢還沒有說話兒,一匹快馬突然從園子那頭奔過來。三海護衛遠遠的就攔住了。馬上人青衣小帽,一副廝僕模樣。翁同龢目光向那邊一掃,就再也轉不開了。他忙跳出轎子,朝那個急得滿頭大汗的下人迎過去。

那下人猶自高叫:“翁中堂,翁中堂!”護衛看見是翁老爺子的家僕,才放了手。那下人飛也似的竄過來。翁同龢看著他喝道:“什麼事兒,慌成這樣兒!”

那家人看了含笑站在翁同龢身邊的徐一凡一眼,湊到翁同龢耳邊嘰咕幾句。就看見翁同龢臉色一下沉下來。甚至有著從來未曾見過的慌張!

他一下鑽進轎子,回頭看了徐一凡一眼,想招呼卻又收住了口。坐穩一跺轎底板,拱拱手就面沉如水的親手放下了簾子。

這場煙雲變幻,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了……自己已經做了一切該做的,但是是不是就無愧本心,是不是就能讓一切如自己所想?

徐一凡躬身回禮,看著翁同龢的轎子飛一般的去了。額勒和布呆呆的看著他們的舉動,撓著頭納悶兒:“這是鬧怎麼一齣兒?”

徐一凡又對他一禮,上了自己借來的轎子。他一踩轎底板,轎伕抬起便行。他閉上眼睛突然又睜開:“去都察院,穿先走。快點兒,我多給賞錢……遠遠的停下來。我下轎。”

都察院外,正是人頭湧湧。連空氣,似乎都被這一群青年士子攪得滾熱。

道光帝洋人強開五口以降,接著又是洪楊的國內大亂。然後是對外打一場敗一場。好容易中法之戰維持了個國門口的陸戰勉強平手兒,結果還是丟了藩屬安南!

這些讀書種子們自然在尋找出路。洪楊亂後,又是曾胡左李這一代名臣經世學派大行其道的時候。讀書人對家國的關心,竟然是從未有過。

最簡單樸素的藉口就是,聖君無權,不能振作重新整理!

為著這個最樸素的藉口,等候著明年大比的舉人士子們,齊集都察院門口。看著幾個身影毅然的敲響了登聞鼓。

都察院的堂官們迎出來,入眼的就是湧動的人頭,還有似乎都變得灼熱的寒冷空氣!

當他們接過了譚嗣同含笑遞過來的摺子。只看了個題頭,人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兒,互相面面相覷。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好膽子!都快包了身子!”

譚嗣同反應極快:“不過是胸中一點浩然正氣,讀書種子的一點良知罷了!”

對著這個傻大膽的讀書人,堂官們也無話可說。

周圍湧來的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互相交頭接耳的打聽著是什麼事情。皇上親掌禁衛軍,大多數人咂摸不出什麼味道出來。但是聽到停三海大工,人人都吸涼氣。

看著譚嗣同直著身板兒站在最前面,不知道是誰,挑頭就叫出一聲好兒來!

頓時都察院左右,一片鼓掌叫好的聲音。

堂官青著一張臉,這公車上書,雖然也是國家制度之一。但是他當差這麼些年。哪怕這二百多年國朝,自己都是第一次碰見!

他板著臉揮手:“回去候著吧!朝廷必然給你們一個交代。但是你們要知道,妄議朝政,首先就是一條罪過!”

譚嗣同仍然微笑:“學生一身當之。”

他轉頭朝著跟他而來的學子們抱拳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