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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你好像說過他挺喜歡喝酒。”

“——是的,他是個酒鬼,走到哪兜裡都揣著一瓶酒,他就只知道喝酒,家裡再窮他也不管,只消積攢下一點兒錢,就都會給他拿去買酒喝掉。他從來就不像一個做爸爸的,我和弟弟長那麼大,從不見他給我們買吃的穿的,除了喝酒,其他什麼事他都不管……”說到這兒,匡小嵐有些激憤,越說越起勁,可駱羽有些糊塗了,感覺她在跑題,但他並沒有打岔,他想聽她接下來怎麼說。“他要光是愛喝酒倒也算了,我相信我媽以及我和弟弟都會容忍,老實說在喝酒那件事上我們已經容忍了他,這是他最大的嗜好,他改不掉,我們就只能容忍,誰叫他是我和弟弟的爸呢。可他不光是喜歡喝酒,他還喜歡打人虐待人,只要他發起酒瘋,就會拎起我媽或者是我和弟弟使勁地打,往死裡打。我們三個經常給他打得遍體鱗傷……”

“他為什麼要打你們?”

“發酒瘋呀,他只要喝得有點兒醉意,那麼回到家就不管是誰,拎起來就打。”

駱羽覺得這難以理解,此前他從未聽說有誰喝醉了酒就愛打人,並且是專打自己家裡人。

匡小嵐不再枕著他的手臂,她仰面平躺著。“而且……我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跟你說——”

“你要覺得不便跟我說那就別說。”駱羽似乎敏感地猜到了什麼。他嘴上勸她別說,可內心還是極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好在她並沒就此打停,他能夠感覺出她極想告訴他,那麼她想告訴他的究竟是什麼呢?他不再打岔,聽她往下說——“他總是強姦——”她在此停頓了那麼一兩秒鐘,像是說不出口,這就讓駱羽冒出一身冷汗,好在她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我媽。”顯然,她是在說她爸強姦她媽。駱羽那一顆陡然懸起的心落了地,“你這句話怎麼理解?”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用強姦兩字。

“我沒說錯,他是強姦我媽。”匡小嵐說,“他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經常在半夜逼著她做那種事……”

“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見的呀,我和弟弟的房間只和他們隔著一堵牆,那堵牆形同虛設,是用一塊塊木板釘成的,隔眼不隔音,他們那邊要有什麼聲音,我和弟弟就聽得清清楚楚。他在半夜逼著我媽做那種事的時候,我和弟弟就非常害怕。他經常逼著我媽做那種事,就是後來我媽生病了,他也不放過她……”

駱羽沒有說什麼。

“我媽後來病得越來越厲害,幾乎整天躺在床上,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可他還是三天兩頭逼著她做。”說到這兒她開始哽咽,“我有種種理由說明我媽是給他害死的,我也從不懷疑這一假設,因為他是畜牲,他不是人,他要是人的話就絕不會這樣,”她開始哭了。“他在一天早晨突然告訴我和弟弟,他在吃早飯的時候才突然地不慌不忙地告訴我和弟弟:你們的媽死了,昨天夜裡死的。夜裡就死了,他卻直等到天亮了等到快吃早飯的時候才告訴我們,還是因為我問他,我說媽怎麼還不起來吃早飯呢,他才說,並且說得那麼平淡,就好像只是死了一隻羊或一頭豬……”此時她已泣不成聲。

她開始號啕大哭。駱羽沒有勸她,也沒有安慰她,確切地說他被震驚住了。

“我媽死後,我真的感覺天塌了下來,感覺整個世界都快要覆滅了,要知道我媽是惟一疼我的人……我那時候就感覺我的心已經死了,已經追隨我媽而去。”

駱羽看著她,此時她已不再號啕大哭,但她的悲痛並未減輕。

她在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說,“我媽死後,我爸就像沒事人一樣,沒有一絲悔意,也絲毫不作任何改變,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地活著,還是像以前一樣經常酗酒。每次看到他喝得醉醺醺的,我就特別害怕,因為我發現他朝我瞧過來的眼神有些異樣。”

“是那種猥褻的目光嗎?”駱羽不知怎麼竟自作聰明地問道。

匡小嵐沒理他,自顧自往下說:“看到他朝我瞧過來的眼神我就特別害怕,我恨透了他,既然他不把我當女兒看待我也就不可能把他當父親看待,我和他的矛盾已經上升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他很可能也有所察覺,那時候我還希望他改,希望他像個父親的樣子,可惜他依然我行我素,依然沒有一絲悔意,他要是能在那時候改正過來就好了,可他就是不肯改……”

駱羽警覺地意識到她還有什麼重大的事要告訴他,果然,她接下來說道:“我後來看出苗頭越來越不對,我跟你說過他是畜牲,我擔心,再加上我恨他,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媽就不會死……並且鎮上人也認為我媽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