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啊,悔恨啊……
本想借由延陵雲澤引開殺手,現在好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馬匹疾速奔跑著,在山路上,晃動不停,把我們三人顛得七扭八歪。
等到車身稍微平靜一點,我開啟簾子向外看去,後面哪裡還有人影!
梅姨,羅叔,阿金,阿仁,你們千萬別有事啊……
車子猛然間又是一震,歪倒在地上,身後傳來一女子嬌羞的笑音。
我拉著荼靡爬到一棵樹邊,伴隨著那笑音,從林中瀑布旁走出一紅衣女子,身段婀娜,嫵媚多姿。
她不經意瞟了我們一眼,而後看向馬車,“小王爺,別來無恙啊。”
“你真是陰魂不散啊,花非花。”延陵雲澤蠱惑人心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
“奴家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我對你可是日思夜想啊,當初為了你連師父都出賣了,可你吸乾了他的功力,轉身就走了,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啊……”
“哼哼,明人眼前不說暗話,究竟是誰吸的,你心裡清楚的很。”
“好啦,好啦,是我吸的,我那時不是打不過師孃麼,我知道,你被她追殺的很慘,可是我幫你報仇了,那個老太婆,被我吸的只剩皮包骨,丟下山崖喂野狼了,”紅衣女子一步一步走近馬車,“我這些年在潘山腳下勤練武功,現在已經練到第八層了,只差最後一點了,小王爺必不會讓我失望吧……”
她掀開門簾,闖了進去,少頃傳來了慘叫神,“啊,啊——你,你,你竟然練了‘一歲一枯榮’,你,你不怕……”
“命都保不住的時候,誰會在意那些呢。”
“啊,快放手,啊……”女子淒厲的叫聲響徹樹林,馬車上有殷紅的血滴灑出來,濃稠的血液濺在乾冷的土地上,觸目驚心。
我拉著荼靡正要走,身後有什麼擊中在我後背,我回過頭,卻是女子的一截斷手,鮮紅的指甲,猩紅的血肉,荼靡嚇的花容失色,吐了起來,我強忍著噁心的感覺,敲打著她的後背,
“回來。”
延陵雲澤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他臉上濺著血滴,絳紫衣衫上,被血染過的地方,黑乎乎一片,別樣的猙獰。
在延陵雲澤的指揮下,我搬了好多石塊丟子馬車裡,然後在那可憐的馬屁股又紮了一下,看著它帶著石塊和那具七零八碎的屍體跑了。
我是多麼的羨慕那匹馬啊,我寧可和那具屍體在一起,也不願意和延陵雲澤在一塊……
延陵雲澤盤膝坐在樹前打坐,我和荼靡坐在一邊,荼靡的腿剛剛在馬車裡又撞到了,她忍著疼痛不叫出聲,眼裡濛濛的都是水汽。
我把她拖到瀑布旁邊,幫她清理傷口。
不知何時林中走出了兩人。
當先一人深紅衣衫,腰配金帶,笑容和煦,正是豐鹿國風評甚好的太子延陵德,身後一人面上隱隱有戾氣,著深藍長袍,腰配玉帶,乃是豐鹿國三王爺延陵奕。
這二人怎麼會一起出現,他二人不是水火不容麼?
延陵雲澤看見來人,冷冷地笑了起來。
笑聲迴盪在林中,別樣的詭異。
“大皇兄不是應該在雷州治水麼?三皇兄不是應該在利州軍營中歷練麼?怎麼都好興致來了伏堯?”
“自然是來送你一程的。”延陵奕接道,面色越發陰狠。
“原來是你們做的,哼哼……”
“你笑什麼?”
“笑我們都進了別人的網裡,從盧侍郎死以來,我們都做了些什麼。幽州刺史參本,大皇兄自是疑心三皇兄。”
延陵奕回過頭看向延陵德,“大皇兄,你當真懷疑我?”
延陵德連連擺手,“怎麼會,我是……”
“怎麼不會?你當初不就是這麼分析給二皇子聽的麼?話還要我重新說一遍麼?”我急忙搶白道,原來你們這統一戰線也不是很堅固,我就搗搗亂,沒準還能尋個空當逃跑。
“你?”
“我當日就躲在假山背後,還險些被二皇子滅了口!”
延陵雲澤又笑著道,“二皇兄好計謀,三皇兄只怕立時就想到是我陷害於你吧,畢竟我在幽州呆了不短的日子。”
“及至御史臺案,忠義侯造反,皇叔禁足,我們三家真可謂,層出不窮,絞盡腦汁鬥得不亦樂乎,人家卻在一邊養養花,除除草,悠閒的緊。”
“你們都知道我去了連州,可知早我幾日二皇兄也去了呢,拿了五十萬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