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眯在一處,藉著那纖長的睫毛遮去了某種的狠戾。
等了許久,目光只死死的定格在那一處,忽地,那人影又忽然出現了,只不過卻已經不是在凝歌對面的迴廊,而是在凝歌右手邊的走廊上。
方向依舊是向著凝歌坐著的地方,凝歌飛快的探手摸了桌子上的簪子重新戴上,鳳目裡飛快的閃過一絲殺機,正在四顧無果時候,眼角餘光卻猛然窺見正對面的迴廊裡有人影飛快的一閃而過,從身形來看,隱約是個男子,只是那速度快得好像是一道閃電,連坐在那裡看玉展的人都毫無知覺。
偏生卻是叫凝歌看了個正著。
看著那身影移動的方向,偏生就是向著凝歌這裡來的。
凝歌心中一頓,身形一閃就起了身緊靠著身邊的柱子,一隻手毫不猶豫的揮向桌子上零散的茶碗,隨著“砰!砰!”的兩聲脆響,原本桌上玲瓏剔透的茶碗碎了個乾淨,大廳內的琴聲驟停,一陣風起,燭光和燈籠盡數亮了起來,雪白的光把整個私藏館內照了個乾淨。
凝歌以手臂捂著眼睛,飛快的適應了強光的照耀之後,鳳目向著四周一掃,發現眾人都安安穩穩的坐著,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影。
那若隱若現在空氣中強烈的監視感也隨即消失。
而凝歌卻感覺自己後背一片冰涼,心跳如擂鼓一般的鳴響在胸口。
難道是她的錯覺?還是這三樓太黑沒有看清楚?
臺下一片譁然,強光照的他們睜不開眼睛,紛紛抬起手來捂著眼睛。而云殤第一感覺就是凝歌出事了,因為這樣的場面並沒有按照他們安排的那樣去進行,即便是誑了雲殤和雲湛上臺來作秀,卻還沒有有真正的動作。所以說這樣的玉展不過才過了一半,凝歌就摔了茶碗,若非是有事,她斷然不會毀了自己這麼多天準備的心血的。
摔茶碗是亮燈的暗號,也是玉展出現意外提前結束的安好。
雲殤在臺上一愣,直覺的抬頭就向著三樓看去,發現原本凝歌坐著的位置空空如也,濃郁的劍眉皺在了一處,那黝黑的瞳仁裡現出諸多的擔憂來,當下也不敢耽擱,顧不得站在臺上的雲湛和連翹,撩了袍子揮了長袖就向著樓梯走去。
“雲……”連翹見雲殤要走,連忙伸手要留,卻不想雲殤絲毫都沒有看她的意思,整個身心都撲在樓上。
話說了一半,就噎在了喉嚨口,看見雲殤的焦急的模樣,連翹陡然覺得美夢破碎,在黑暗中淡淡的那一抹溫暖不在。
眼中的溫熱褪去,原本清亮的顏色褪去,竟然就染上了幾分憤恨。
她死死的捏著自己的衣袖才控制住自己沒有追上去。而身邊的雲湛得了機會,竟然也跟著溜了。
臺上登時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連翹,臺下的看眾卻好像是沒有注意到現場的異常,目光都定格在臺上侷促的連翹。
連翹僵硬在臺上,整個人就好像是被釘在了臺板上,半分也動搖不得,華裳在身,卻顯出來幾分滑稽的味道。
看眾在誇讚那衣衫極美,而連翹卻聽著好像是在嘲笑,登時滿頭滿臉都是汗。恰好此時,身邊伺候的大丫鬟上臺來,低頭挽起連翹的衣角,而連翹也終究沒有辜負大家小姐的盛名,淡定的走下了臺去。
而此時的雲殤已經到了三樓,下意識就向著樓上看去,分明什麼都沒有啊,他這樣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裡。
她的雲殤哥哥是從來不會叫她難堪的,這樣把她扔在舞臺上,為的到底是什麼呢?
連翹越想越不甘心,紅著臉攥著桌子上一個小巧的聞香杯,忽聽得“卡擦”一聲脆響,身邊的丫鬟也跟著驚呼一聲,連翹惶然回神,攤開手掌,卻發現掌心一片血紅。
只是她卻感覺不到疼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莫非這是那凝歌早就排好的戲,分明就是算計好了要她難堪的麼?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女人太恐怖了,留在雲殤身邊,遲早都是個禍害!
“玉兒,跟去看看。”連翹連忙吩咐了身邊的丫鬟跟上雲殤,自己則端端坐在了遠處,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雲殤的身影出現又消失。
一直在後臺忙活的雲澤聽見外面的聲音,知道有變故,當機立斷從後面走了出來,見著臺上的姑娘們按照約定,在燈光大亮的時候不管在什麼位置都定格不動,即便是那“一家三口”的主秀場已經全部退了下去,姑娘們卻還依舊能撐起整個舞臺。
雲澤嘴角會心的勾起,目光不經意之間就瞥向樓梯口,雲殤腳步匆忙,直衝著三樓而去,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