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冒冒失失地得罪顧小姐。別的事讓霍先生來說。他在門外付車錢呢。”
熟悉的腳步聲告訴我霍桑果真已經進來了。他跨進了辦事室的門口,向顧英芬點點頭,擺擺手。
他含笑道:“顧小姐,請坐,別慌。這件事總算辦妥。但這不是我的功,你應得謝謝這位楊先生。”他從衣中取出一大疊鈔票,數了一疊,交回給顧英芬。
他又說:“這是你的兩幹元,完全不曾動過。”
顧英芬站直了,但像走進了迷陣一般,瞧瞧霍桑,又楊春波,既不接錢,又不坐下,卻張口膛目地說不出話來。自然,這迷陣也連我圈進在內。
霍桑將錢放在桌上,又含笑道:“好,我們大家坐下來談。顧小姐,請原諒。
我們要吸一支菸哩。“
於是我們四個人先後坐下來,霍桑吸著了紙菸,才緩緩第解釋。
他說:“這最後一幕的戲,表面上似乎很曲折,實際上卻簡單不過。剛才我坐了汽車再到北山西路王智生那裡去時,四個同居的仍在打牌,那個短衣男人不見了。
據同居的說,王智生已不在樓上。我以為他已經逃了,不免吃一驚,再問一句,才知道他是給人送到醫院裡去的。我更覺奇怪,就仔細查問。據說即刻有一個高個子穿西裝的少年上樓去看他。不多一會,那少年便下樓出去,他們原不以為奇。後來那些同居的打完了牌,回到樓上,忽然聽得亭子樓中有呻吟聲音,推進去一瞧,看見王智生橫倒在地上。室中的鋪蓋和箱子似乎曾經收拾過而重新開啟的樣子,顯得雜亂不堪。那時王智生已不能說話,鄰居們料想,他必曾和那個西裝少年打過架,他分明已受了傷,因此就把他送進仁濟醫院去。我一聽這一番經過,便料到是這位楊先生的成績。於是我又趕到蓬萊路他家裡去,一見面後,果真不出我所料。“霍桑說到這裡,向楊春波點點頭。”你經過的事還是你自己說吧。“
迷陣似乎攻破了第一線,但還沒有直搗核心,因為照片的交涉還沒有說明。
所以顧英芬依舊呆睜著。
楊春波接替地說:“大約兩個鐘頭以前,霍先生來看我,告訴我偵查的結果,我才知道這回事的曲折。這惡漢作弄我,把我做一個傀儡,又把我攝在照片中。
他要陷害這顧小姐,連我也牽連在內,實在可惡已極。所以我一等霍先生走了,立即趕到這惡漢那裡去。
“他家的樓下有四個人在打牌。我一直走到他的樓上。他正封好了一張照片,在那裡寫姓名地址。他突的看見我,大吃一驚,立起身來,伸手要從衣袋中摸什麼東西。我以為他的袋中藏著手槍,就舉起一拳,擊他的胸口。不料這傢伙心思雖惡,身體卻脆弱得像紙札的。我只一拳,他喊都沒喊,身子向左一側,立即倒在地上,不響也不動了。
“我想起我投信應徵的時候,還附過一張照片,諒必還在他的手中。我看見他的鋪蓋已打好了,像要動身往什麼地方去。我在鋪蓋和箱子裡找了一會,不見我的照片;後來竟在壁角里的字紙簍中發見了一大疊照片,分明有好多人都是因著他的陰謀的廣告上了他的當,把照片寄給他。我的照片也在其內,我就撿了出來,一併連著桌子上那張他正預備寄發的照片也拿了走。
“我出來時,樓下的人們仍在打牌,絕不疑心我。直到霍先生第二次來看我,我才知道這惡漢要寄發的一張照片跟顧小姐有關係,也是很重要的。顧小姐,現在我也帶在這裡了。”他立起來把桌上的紙包開啟,撿出了那張照片雙手交給顧英芬。
兩個人的解釋都很明澈,我對於最後的一變已沒有什麼翳障。顧英芬的願望成遂了,對於霍桑自然有一番由衷的感謝。不過這重要的一張照片是透過了楊春波的手拿回來的。伊想起了這少年在翦翠亭中的冒失行為,不免還有些芥蒂,可是終於在羞怯的狀態下向他謝了一聲,拿了兩幹元回去。楊春波怕夜深了,路上不方便,表示情願送伊回家。這好意的表示,顧英芬沒有接受。結果仍由霍桑僱了龍大車行的汽車,讓伊獨個兒回家。
楊春波在臨走時,曾聽到霍桑的幾句說教性的訓話,敬戒他別讓色情狂毀壞他的青年和前途。春波的臉上有沒有添些色彩,我因著門口的燈光不十分亮,不曾瞧清楚。
在這兩位當事人走了以後,霍桑還高興地燒著了一支紙菸,在燈光下向我解釋他的懲戒方式。
他說:“包朗,你剛才因著我輕輕發落了這惡漢,感到悻悻不滿,現在怎麼樣?”
我答道:“楊春波這一拳可算聊勝於無,多少出了一些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