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深邃的眼眶裡漸漸溼潤起來。
他緩慢地抬起手,撫摸先前被他狠掐過的地方,輕聲問她,“疼麼?”
大顆大顆的眼淚掉到了他的手背上,他的視線往上移動,停留在了她恬美的臉龐上。她臉上掛著溫暖的笑意,眼淚卻狂流不止,淚滴一下一下敲擊著他的心,透徹心骨的疼痛著……每一次沙場征戰,猶如一次飛蛾撲火,不管是誰都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全須全尾的活著回去。也許是戎馬倥傯的原因,陸予騫做事,習慣性的給自己留兩分退路。對於言語,他也是如此。
他愛她,可是曾經她給他的感覺是飄忽的,讓他沒有安全感。因此一直以來,他愛她的同時,也剋制著自己愛,時刻做好全身而退的準備。
可惜,戰局可以靠判斷力預測,可以靠計謀扭轉困局。但是愛情不行,你永遠都不會想到,你會如何的去愛一個人。所以永遠不要嘲笑那些在愛情裡犯傻的人,輪到自己時,也許更傻的無藥可救。
她離開後,他瘋狂的想過她,惡毒的恨過她,憤怒的怨過她,最後他學著淡然,試圖放下她。實際上已經有很長時間,他不再夜夜夢到她,不再想起她時便痛徹心骨的疼痛,不再非要抱著她的枕頭才能輾轉睡去。他發現別的女人也有可愛之處,他知道他不一定非她不娶,即便沒有她,他也可以與另一個女子生兒育女,攜手白頭。
可是她又回來了,她還像從前一樣,一副完全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的薄情姿態。既然如此,他想他也沒必要再去招惹她,他永遠忘不了她是如何狠心傷害他。明知是一把利刃,還傻乎乎的往刀口上撞,他想他還沒痴傻到那種程度。所以得知她就在身邊,每日為他洗衣做飯的人,就是她時,他告訴自己不要搭理她,隨她去。
可惜一日又一日,時間滌不盡相思,重遇愛火又復燃,他發現她對他的心思不減當年。原來她一直都在,一直被他刻意隱藏在心底最柔軟的一處,那裡是他全部的愛和嚮往。他日日煎熬,夜夜輾轉,他想她,瘋似得想,所以他忍不住再次厚著臉皮又來招惹她。
她往回撤身子,試圖躲開他的觸碰,看樣子是真的不想再同他有牽絆,可他有與她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想,既然事到如今,潰堤的愛情依舊勢不可擋。那麼為什麼不珍惜末日來臨前的短暫時光,不顧一切的瘋狂愛一回。哪怕給彼此留下一些,足夠餘生回想的記憶也好。
他一手圈著她的孱弱的脖頸,一手去拽她的胳膊,聲音哽咽,語調委屈地問她,“你真的不想要我了麼?”
她伸手去阻擋他的拉扯,又怕牽動他的傷口,抗拒反而有種欲拒還休的感覺。
她抽了抽鼻涕,齉著鼻子輕聲說:“你別這樣拉拉扯扯。你有妻有子,談不上要和不要。咱們沒未來,都是過去的事,就此為止,往後別再提了。”
“有妻有子?我嗎?”他一臉錯愕,像聽了什麼笑話似得。
看他表情,她察覺可能是阿笙騙了她。她還未做出回應,便又聽到他說:“言語,我愛你,做夢都想和你長相廝守。可是你卻走了,不要我了。你離開的日子,我想你想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也如你所說,我的生活仍在繼續。
也許我可以娶她人為妻,甚至可以娶很多女人,她們千嬌百媚,溫婉動人,我不瞎,我能看到她們身上的迷人之處。我是個正常男人,我的身邊需要有個女人。也許有一天,我會像愛你一樣愛上別人。
可現實又是怎樣!兩年多過去了,我就像被鬼迷了心竅一樣,心心念唸的人只是你。我也時常問自己,你哪裡值得,你哪裡好。說不清因為什麼,我只知道,在我心裡你就是哪哪都好,誰都無法跟你比。
同你在一起,我的心裡滿滿的,可那些女人,我抱在懷裡,我被她們的美吸引,心裡仍覺得空了一塊,如何都填不滿。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他的情話總是那麼真實而令人動容,言語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可糊塗中又品咂出了不同的味道。那些女人?他抱在懷裡?什麼意思?她有點吃醋,搖搖頭,“我沒有被其他男人抱過,沒機會體會你的感受。”
他錯愕。一時情急,說了不該說的話,當真是直蠢的可以。往後誰敢再在他背後說他心機深沉,慣會口不對心,他就跟誰急,這個黑鍋他再也不背。
他聽說過她和唐婷結樑子的事,別看她表面上溫軟無害,貌似知書達理,實際是個小心眼的妒婦。當年她留字離開,他四處尋她無果,但凡是個堅強的男人,都不會整日沉浸在悲傷裡。雖然不覺得,自己試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