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包車伕走了之後,便駭然低問,又對猴與鐵牛二人餓肚皮之事,感覺不可思議。
“大山出事了。我送錢師承等人入山後出來,便遇上鐵牛哥。聽鐵牛哥一說你要求他回山彙報工作,我又領著鐵牛哥在山裡打轉找隊伍,可是,又遇上陳道了。他說出山入城找你呢。所以,我們又回城,滿大街的找你。唉,這是富人進出的飯店,我們兜裡沒錢,給門童的錢還不夠呢,盧宗英說你進去了,我們便一直守在這裡。”猴焦急地道,語氣很是不安。
“出事了?我大哥又背叛我?還是部隊了埋伏?”凌南天聞言大驚,顧不上關問陳道在哪裡?也顧不上問盧氏兄弟現在幹什麼,便壓低聲音急問大山裡的事。
“不是的,哎呀,這裡不是說話之處。你還是領我們進去找個雅間,邊吃飯邊說吧。”猴跺跺腳,左瞧右瞄,發現街頭不少便衣,便又急促地對凌南天道。
“我也沒錢了……哦,我開了間房,先上我房間,呆會我帶你們去弄錢,然後再吃飯。”凌南天想想口袋也沒有幾個錢了,到“老爺”飯館,可沒辦法坐雅間,在大堂裡坐著吃飯,又不是談事的地方,搖了搖頭。
他忽又想起自己在“老爺”旅館有房間,便拉著猴與鐵牛兩人復又回去自己開的房間裡去。
“丹丹……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我身敗名裂不要緊,可你別走啊!你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我?煙……有煙嗎?給支菸……呼呼呼呼……”當凌南天聽猴哭訴完山發生的事情時,驟然淚流,顫聲伸手,向猴他們要煙抽。
諜戰篇 病倒
凌南天沒有哭,可是流淚了。
他心疼啊:好不容易再度拉起一支三百多人槍的隊伍,這才幾天功夫,又散檔了。要是給敵人打敗了,他可以理解,也不會心疼,隊伍打垮了,可以再拉起來。
但是,現在這不是敵人打敗的,而是內亂而敗的。
更可悲的是,黎小紅竟然舉報他,導致韓丹極端的痛苦而離開了他。而韓丹的離去,似乎很決別,很絕情,她與凌南天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跑到遙遠的井岡山去。
此時此刻,凌南天心疼如絞,氣血翻湧,一陣胸悶氣滯,渾身哆嗦,喘息開始粗重起來。
他忽感眼前很多金星在亂舞,地板似會搖曳。
他趕緊閤眼,稍一睜開,又感覺身會旋轉似的。
他想抽支菸,鎮定一下。
至於為什麼忽然會想到抽菸,他也不明白,反正就想長長地舒口氣。
“沒煙啊!我們本來就不抽菸。少爺,你想哭就哭吧,我們一幫兄弟可不會管你是對還是錯?那時候,我們都不是革命者,我們只是散兵遊勇,我們沒有紀律約束,你和黎小紅之事,她肯定也是情願的,因為她待你很好。我估摸著她是被她哥哥或是鄭捷給利用了。因為黎建、黎小紅、鄭捷這三人,本來就可疑,正是因為他們三人被捕後,*的地下組織,才遭受了巨大的損失。現在,鄭捷跑了,如果他是叛徒,韓政委會很危險,好在路大哥聰明,派了洪團長與賀團長兩人攜帶兩挺機槍隨行護送。如果黎氏兄妹是叛徒,那麼,山裡的熊百勝書記也會很危險。”猴哭喪著臉,拍拍全身的口袋,哪有煙呀?便勸凌南天痛哭一下,發洩一下內心的痛苦。
“呼呼呼呼……給我買幾盒煙來……快……呼呼呼……鐵柵欄門口,就有煙童,胸前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很多小格,放著各種香菸。買最好的,買最貴的就行了……呼呼呼……”凌南天呼呼喘氣,就是哭不出來。
他只是胸口好疼,很悶,氣血上湧,腥味都湧上咽喉了。
他說話聲音很低,很沉,半眯著眼睛,象垂死掙扎之人。
他捂著胸口,指指猴,忽然真的眼前發黑,仰倒在床榻上。
“呼……”他張開口,真的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剎那間,他雙手一攤,真的暈過去了。
“三少爺……三少爺……三少爺……”
猴與鐵牛兩人顫聲驚呼,淋然淚下。
猴抱起凌南天,但見凌南天滿臉都是星星點點的血。
那是凌南天仰噴而倒灑下來的血。
“阿牛哥,你在這裡守著,給三少爺抹抹血,我去找林興華過來看看,唉!”猴放下凌南天,含淚對鐵牛道了一聲,轉身而去,推門而出。
“唉,談啥戀愛啊?娶個小媳婦,乖乖巧巧的那種,不就行了嗎?你找那種拋頭露面的那種,遲早害死你。她們再漂亮,再有能力,可是不聽話,不乖順,老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