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康梓馨完全不解地看著她,亦步亦趨地跟著她重新回到車內。
接下來的一路上祁齊沒多說話,康梓馨也忙著對著窗外拍照,一時間沒額外的交流。大約三四十分鐘後,祁齊將車子停到了自己的修理廠大門口。
“這是哪裡?”康梓馨坐在車內,瞧了下前方被雪掩蓋住小半截的兩扇緊閉的大鐵門,又扭頭問向祁齊。
祁齊示意她先下車,然後從車上的儲物盒裡將修理廠全盤的鑰匙拿了出去,踩著那還沒有任何痕跡的積雪,慢吞吞地走到門前,轉頭對康梓馨說道:“不用看別處了,這裡面就有你想要的。”直接用手撥開大門鎖鏈上的雪,用鑰匙依次將沉重的兩把大鎖開啟,祁齊收回手往手心裡哈了一口熱氣,看了看旁邊滿是好奇和期待的康梓馨,雙手在金屬門閂上用力一扯。
大門發出一道被開啟的摩擦碰撞聲,隨著門縫被祁齊扯開得越來越大,康梓馨的驚呼聲也不由自主地跳出了喉嚨:“啊!好……好美啊!”
門內的修理廠大院,是一片無比寬敞的純白,完好無損的積壓的雪花沒有任何縫隙地暴露在空氣中,在冬日太陽光的映襯下,白得幾近於閃亮,耀人雙眼。地面、加工房、休息室和後面的二層小樓,都被這樣純淨白美的雪花覆蓋著,像是冒著厚厚奶油的糕點,沒有任何多餘修飾地矗立在原處,安安靜靜又坦坦蕩蕩地迎接著主人和客人的到來。
“祁齊!這裡好……好……好白!好漂亮啊!”康梓馨口裡驚呼著,卻又像是怕擾亂了這裡一方天地的寧靜一般,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內一點點的地方,不敢輕易地踏足到大院內。
祁齊淡笑了一下,只是轉手將大門關合上,抬腳邁進了厚厚的雪中,隨著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有節奏的聲音,她儘量沿著邊沿,走到了汽車加工房的門口,望著面前的一片純白,對遠處的康梓馨抬了抬下巴:“不是要拍照嗎。”
“啊……啊!”康梓馨立即拿起了相機,然後對準祁齊從自己面前到前方留下的一串腳印,連帶著屋前的祁齊,放了個遠景,“咔嚓”一聲拍下,然後揮舞著小手和相機跑到了祁齊的面前,殷切地遞給她看,並說道,“這是你的地方嗎?”
“算是吧。”祁齊回答。
康梓馨更殷切地問:“我可以……在這片雪的上面寫字或者畫畫或者堆雪人什麼的嗎?”
祁齊頷首:“唔,隨意。”
康梓馨張開雙臂,很用力很使勁地給了祁齊一個大大的擁抱:“祁齊你是個好人!我早就說過你好好的!”
祁齊被她軟軟的身子和無比熱情的擁抱給弄得怔住了,然後沒等反應,康梓馨就很快地鬆開了她, 跳開身四處尋找可以在雪上寫字的東西。祁齊開啟身後加工房的門,拖出一兩根細長的鐵桿默默地遞給她。
“寫壞了怎麼辦?”康梓馨握著鐵桿,很急切但很猶豫地望著祁齊冷淡的雙眼,問道,“寫錯了也沒法擦掉的!”
祁齊真想說“關我屁事”,但話到口邊還是改成了別的話:“我怎麼知道。”
“看我的!”康梓馨對著她握了握拳頭,像是即刻要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樣,很深地撥出一口寒氣,轉身大踏步地向院子中央走去,為了不糟蹋滿院的白雪,她盡力邁大步子減少踩踏的痕跡,中間險些滑倒,晃了晃等走到了理想的位置後,她回過頭對祁齊喊道,“不準笑我剛才走得難看!”
祁齊無語地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想笑她,眼看她開始用鐵桿虛空比劃著計算寫字的空間,祁齊便拿出一支菸來含進嘴裡,青煙嫋嫋中,淡然地瞧著她背對著自己動來動去的輕盈身影,默默不語。
“好……難……寫……啊……”康梓馨揮動鐵桿在雪面上費勁地挪動著橫折彎鉤的筆畫,不斷地哈出熱氣和屏住呼吸來儘量維持胳膊和手腕的平衡感,力圖將雪上的字寫得更好看一些。
祁齊吸完了煙,扭頭走進屋裡,搬了把椅子放在走廊廊簷下,坐下後翹起二郎腿,繼續看著康梓馨對著一片白雪不遺餘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當康梓馨轉過身來,看到她時,臉上似乎是因為激動和疲累而顯得紅撲撲的,當祁齊準備要問她是否寫好了的時候,康梓馨已經快速地端起了相機,對著她,又拍下了一張照片。
接下來她很快地向祁齊這邊跑來,也顧不得腳下粘起來的雪片,直線地到達了祁齊的面前:“祁齊!你們這兒有梯子嗎?”
祁齊擰了下眉毛,像是看外星生物一樣地瞧著她:“你又想怎麼樣?”
“我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