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才是輕輕響起,“方孝禮,這石流有點不同尋常,又是如此巧合在此路上,你不懷疑麼?”
方孝禮微微一笑,慢慢蹲下身子,拾起地上一把雪,隨後道,“我已曉得,馬車一路過來,卻在這一段路程當中積雪最少,只怕有人刻意為之,將腳步掩埋,另外,風雪瓢潑,這幾天下來,恐未有雨水,這石流倒有意思。”
“那你還支走車伕?我看得出,他實力不弱,有他在身側,可多一層保障。”妃蓿羽說道。
“我想知曉他的心思,侯門似海,這車伕一路隱藏修為,卻在剛才暴露出來,以他眼界,不該看不出端倪,我且看看,若當真有敵襲,他是明是暗……”手中積雪如流沙一般從指縫落下,唯有方孝禮的雙目如同明月一般,洞徹分明。
妃蓿羽雪白貂尾輕輕擺動,“你們人類的心思真複雜。”
“妖族當中,你這般心靈無暇也是少見。”方孝禮咧嘴輕笑。
“有動靜了。”妃蓿羽開口說道。
“我們回馬車上。”方孝禮開口說完,便是鑽入馬車當中。
“楊花落盡,風悽夜寒,倒讓我瞧瞧,是誰要做這半夜君子!”淡淡聲音響起,方孝禮神情卻是冷冽下去,一身浩然之氣全部消去。一時之間,車內安靜如斯,只有外面風雪颯颯作響。
……
“前方就是百戰候府馬車,馬車之內,應是那私生子才是……”
五道身影身穿黑衣,行走夜色當中,與黑夜為伍。
“那私生子據說闖過了‘狩妖場’第三境,可是有些本事……”
“呵,不過第三境,更無妖物出現,哪怕是我,也能輕易闖過,唯有第四境‘冰晶世界’讓我望而卻步。”
“車伕已經被我們引走,那私生子定在馬車內無疑,既為妖孽,又何須在人族苟活!”
五人行動一致,其一人停下步伐,背後弓箭取出。
銀弓,裂雲矢!
刷!
彎弓,滿弦。
咻!
剎那之間,裂雲矢散發一道淡淡銀光,朝著馬車**去。
鐺!
裂雲矢如同射在木板之上,發出‘咔’的一聲響,卻無人慘叫,黑夜如斯,靜到讓人害怕。
幾人神色交流,充滿詫異。
“沒人?”
“不可能,這附近沒有腳印,就算他們有心掩藏腳印,可倉促之間,還會留下蛛絲馬跡,我上前看看。”
“小心點。”
一名黑衣男子慢慢靠近馬車,掀開車簾的那一剎那,一道白光將他視野擋住。
“不……”
還未來得及抽身而退,他的瞳孔便是渙散,整個人直挺挺倒在雪地當中,驚起一大片雪花。
“二哥!”
“二哥!”
直到這時,眾人才看到馬車上走下來一道人影。
“怎麼可能?”
“馬車內應該沒人才是!”
突然一陣寒風颳來,有一人目光落在馬車之內,神情突然一變。
“冰盾,那裂雲矢的攻擊全部被冰盾擋下,好一個百戰候,好一個私生子,就這份心思,也該將你誅殺,免得他日恢復妖族身份,定是我開元皇朝一大禍害!”
方孝禮一身白衣,與雪融為一體,只他眼神清冷,淡淡開口道,“開元皇朝一大禍害麼?既然你們這麼認為,有本事,且來要我性命看看!”
聲音冷冽,縱然有妖族血脈,可他卻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一切僅僅只是因為‘妖族’這二字麼?
倘若先前沒有妃蓿羽製造的冰盾,那他的下場又將如何?
儘管只是站著,卻讓身前四人身子不由一冷,“這妖孽著是不凡,我們上!”
四人踏雪而來,一身真氣釋放,每一人都有真氣五境,破骨之境的修為。
同樣,他們武器分為‘劍’‘刀’兩種,劍鋒銳利,可破百雪,刀芒刺眼,斬破一切。
“五名破骨之境來殺我,可真是看得起我!”冷冽之聲炸開,也正在這時,一道刀芒當空落下,妃蓿羽貂尾輕輕抬起,擋住所有攻擊。
“什麼?”
“妖尾!”
看到方孝禮肩膀上的雪貂動作,四名黑衣人臉色難看,一個妖族尚且如此,在他肩膀上的妖物也如此不凡,該殺!
“太乙玄掌!”
一人大喝一聲,手掌交織而起,金色光芒繚繞,一股氣勢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