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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南冉首先艱難的伸出雙手把住那個地洞的邊緣,渾身上下使出吃奶的力氣做引體向上動作,總算是把腦袋伸出了地洞,然後是肩膀和胳膊肘,因為腳下沒有可以踩著做墊的東西,這次攀爬對他來說異常艱難。

但他總算是爬出了地洞,但他隨後發現自己爬到了姜家祠堂旁邊的柴房裡面,這個柴房他之前來過,因為裡面堆了大量的木柴和炭火,把空間也擠得滿滿的,所以南冉並沒有仔細檢視,但還是對這裡有所印象的。

不過現在柴房裡少了一部分木柴炭火以及乾草,看來剛才薑末就是從這個柴房裡拿的木柴,想要燒死南冉。不過似乎就是因為薑末拿走了部分木柴,使得空間空曠了許多,也露出了柴房地面上隱蔽的裂縫,而透過這條裂縫可以看到底下地牢。

這就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巧合,這間柴房裡本來堆滿了乾草和木柴,這些東西壓住了地面上的那條裂縫,使得牢房密不透風。但卻因為薑末想要燒死南冉,拿走了這些木柴和乾草,卻反而留給了南冉一線生機。

爬上來的南冉不再浪費時間,他把巖釘釘在地面上,在釘子上套個滑輪,然後多牽了一根繩子綁在自己身上,又抓著繩子往那地洞裡一跳,重新跳回了地牢裡面。

隨後他把多牽的繩子綁在了谷笛身上,自己首先上去了,然後透過滑輪把妹紙給吊了上來。

逃是逃出來了,躲過了在地牢裡被憋死的命運,可是妹紙一臉青紫,呼吸和心跳盡數停止,南冉絲毫不敢相信她已經死了,她走得太突然,他總覺得這妹紙似乎還是活著的,似乎只需要給她一點幫助,她就能夠輕鬆地睜開眼睛……

但或許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突然吧。

南冉把谷笛抱出了柴房,外面的空氣更清新一些,有茂密的樹植物,他讓她平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頭頂就是萬里晴空的天空,空氣夾雜著芳草的味道,冷冽而清香。

南冉按壓妹紙的胸腹並給她做人工呼吸,他重複這機械的救生動作,但是這可憐的女孩沒能再睜開眼睛,她十分安靜地躺在那裡,臉上的表情也很安穩,就像是進入了夢鄉。

原來死真的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南冉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把頭髮抓得亂糟糟如同雞窩,他又一次見證生命在他眼前凋零,那本來美好的如同花骨朵的東西,還沒來得及綻放,就已經結束了。

而南冉不知道自己是否感到悲傷或者難過,愧疚或者遺憾;他只是沉寂地坐在這女孩的身邊,恍惚地看著她的離開,他並不知道人死去之後會去什麼地方,是天堂或者地獄嗎?

然而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嗎?

南冉苦笑,他搖頭,捂住自己泛紅的雙眼。

沒有,南冉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明,沒有救贖、沒有奇蹟,擺在眼前的只有赤裸裸的現實的殘酷,只有一次次血淋淋的事實在告知南冉,這是個多麼殘忍而弱肉強食的世界,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又是如此脆弱而渺小,就像是能夠肆意蹂躪的螻蟻。

而脆弱如他,竟連一個女孩的性命都拯救不了。

所以才不甘心,所以才不低頭,所以才不甘示弱!

南冉顫抖著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谷笛的臉頰,入手冰冷一片,體溫冷得太快,就像是她彷彿從來都不曾存活過,彷彿她生來就必須是死亡的命運,南冉意識到自己在那場泥石流救到的唯一一個人大概就是這女孩了,可她到底逃不出死的命運……

命運,命運,去他媽狗屎的命運!

南冉站起來,他把女孩抱起來,抱著她去了姜家的西廂房,去了姜女的那間屋子,他把谷笛放在了屋子裡的一張椅子上,並且把女孩連同椅子一起放在了窗臺那盆雞蛋花的旁邊。

雞蛋花的旁邊睡著一個谷笛,這場景看起來異樣的和諧。

“我不想再跟著命運走了。”南冉說,默默地、微笑著看著谷笛,“我不想在既定的軌跡上浪費我的時間和生命……我要感謝你,你讓我瞭解了一些事情。”

谷笛臨死前曾經說過一句話,她說自己是第一次活得這麼久,雖然最開始南冉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此時此刻,他忽然理解了。

谷笛的確是最初這遊戲裡泥石流場景當中,死在旅遊大巴上的旅客之一,她從遊戲開始就死了,一直是死的,哪怕其他玩家來到這個遊戲裡時候,她也只能活過遊戲開場的那半個小時。

而這一次,南冉違不過自己的良心,那一聲要求乘客繫上安全帶的聲音救了谷笛一次,所以她活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