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讓蕭將軍看到你這一身,又得急了,如此驚世駭俗也。”
墨紫斜白眼過去,“你不急?說那麼大方?”
“驚世駭俗之舉,多是他人眼中不容的。眼不容,乃心不正。心正,便是一絲不掛的妖嬈晃在面前,也不驚不動,視若平常。”
元澄的話一說完,銘年就為自己平反,“小的心很正,就是不好意思。”
墨紫輕笑,身形微閃,大半讓幔擋了,“你家大人說得心不正,並非一定是邪惡念頭。”
“心有遐思,邪乎惡乎。”元澄不領她的情,指著銘年調侃,“你跟墨紫姑娘說實話,為何不敢瞧她?”
銘年頂嘴,“非禮勿視。”
“你覺得墨紫姑娘這一身不合禮數,卻已經是錯了。不過是一身泅水衣,與禮何干?”元澄其實是在教銘年道理。
銘年聰明,一點便通,施弟子禮,“大人一席話,銘年受益匪淺。”
“元澄,看不出來你還有點當師傅的樣子。”墨紫嘴上不饒人,心裡卻道他辨得精彩。
岸上那幾枚暗樁本有些驚警,可看了一會兒,見亭中兩人始終只是在說話,就放了心。又過了片刻,看到那位不太愛睡覺的元大人終於出了亭子,叫銘年的小管事低低提著盞燈,兩人往休息的院落走去。樁子們忙也轉移地方。
但他們怎麼也沒料到,在他們走後,伸手不見五指的亭子裡還有人。不但有混進來的墨紫和臭魚,元澄和銘年也都在,而出去的,是穿了他們衣服的華衣和小衣。
四人各守一根柱。整個湖中亭出自墨紫的設計,柱子和亭上樑很容易藏人,並利用凹形建立兩個視線絕對死角。
很快,墨紫輕輕掀開一塊木地板,又探身往下推了推,然後雙手撐著兩邊,先腳後頭,人便不見了。
臭魚借鯊皮衣的掩護,負責帶元澄和銘年,示範他們怎麼下去,然後等出發的訊號。
雖然是事先計劃好的,但真正執行時,銘年緊張得一手一腦門的汗。到了下面,又是黑漆漆的,不但看不見任何東西,腳下還晃,所以慌張得張開兩手,卻摸不到什麼。
“大人——”他心裡沒底,小心翼翼出聲,“墨紫姑娘——”
“腳跟頂腳尖,往前走十步,不用動,等臭魚下來。”墨紫的聲音。
銘年依言而行。
他才站定,臭魚欣喜的聲音傳來,“墨哥,那邊放訊號了。”
墨紫便道,“元澄,銘年,等一會兒合板封頂,你們就地躺下,儘量保持平穩平衡和安靜,若遇到出乎意料的狀況也不別緊張,我和臭魚會處理。”此時的語氣,又是船老大了。
臭魚輕巧躍下,把亭子的地板帶上,再一推,最後一抬,“好咧。”
突然出現青白光,觸目所及,令銘年的眼睛越睜越大,他敢說,這輩子見過最奇特的地方就是這裡了。發光的是臭魚和墨紫手上的珠子,微弱但能照個輪廓。一人高,三人寬,中間大,兩頭小,六七丈長,兩壁嵌著些反光的琉璃片。墨紫和臭魚所站之處有很多木輪板框,似乎是機關。
當初墨紫說從水路走,他還以為不是坐船就是游水,一直納悶著。雖說元府依湖而傍,但大人因為行刺案遭到軟禁,千牛衛守著三面,靠湖這面則由水軍的兩隻巡艇鎮著,日夜不離,再小的船逃不過對方的盯防。游水的話,離岸不近,臨到巡聽那兒還必須很能潛水。大人的泳技他不敢說,但自己只會狗刨,遊個小魚塘都累喘氣。
實在太好奇了,儘管墨紫說安靜,他還是忍不住,小聲說道,“這是到魚肚子裡了?”
臭魚坐在一張奇怪的高椅子上,伸手小心拉下一根圓管,湊耳朵聽著,“可不就是在魚肚裡嘛墨哥,外頭沒動靜。”
“出發吧,注意指南針的方向,若有偏離,要立刻出聲,確認後調整方向。我們現在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靠它們了。”墨紫在兩頭都裝了磁針,避免失靈。
臭魚嘿應,腳下開始踩踏。
元澄平躺下,據說這樣可以讓這“船”吃重少。頂板上有幾個黑洞,不時能感覺氣流湧動。墨紫也跟他解釋過,船體空間不夠,所以用荷花偽裝,豎管換氣。墨紫就在他頭前,他聽著她和臭魚兩人說著螺旋槳尾翼這些艱深難懂的話,眼角餘光瞥到她雙手搖動,真是佩服她造船的本事。
一艘在水下航行的船這樣的技藝,怪不得大求大周都想將她收歸己用。
湖圈了一處進元府,是他花了大價錢跟工部尚書交換的,當時就想用來作為一條退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