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調動天下兵馬,掌天下兵權,官居一品,這是一個名頭非常大的職位,跟攝政王這個名頭相差無幾,自打大晉開國以來,就沒有這個官職,沈國公是受創,看起來,沈國公應該是升官了,應該值得慶賀才是。
可是,這個職位卻與軍中一條從大晉開國以來就定下的第一條鐵規相悖,表面上天下兵馬大元帥是能夠調動整個大晉的兵馬軍隊,但軍中有令,地方軍隊由大元帥掌控,除了大元帥兵符與皇帝兵符合二為一可以調動,其他人異動者,死。
而燕京的軍隊,則是直接掌握在皇帝手中,現在,自然是掌握在攝政王的手中。
明升暗降,沈國公的一個天下兵馬大元帥,看似威風,實則架空了他的所有權力,就實際上來說,還不如他原本的西北大元帥一職。
攝政王非常滿意自己的這個想法,認為這一步是大大的妙棋。
可任他也沒有想到,他的這張調令,出了他的書房,就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攝政王憤怒地開始調查到底是誰這般膽大妄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亂的時候,他恍然驚覺,站在他對面,不是一個人,而是許多人。確切的說,是權貴門閥扶持下的各路官員,因為他的這張調令,都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並不是明目張膽地與他作對,但是他釋出的每一條政令,出了他的書房之後,都舉步維艱,到了完全無法實施的地步。
攝政王忘了,就算是他那個文成武德的明君皇兄在位的時候,沈崇之讓他這般的震怒,恨不得殺了他以圖後快,可都不得不按捺下殺心,只是奪了他的軍權。這還是他在朝廷之上多年經營,許多人不敢反駁的後果。
可他現在,一動手,就直接動到了沈國公的頭上。與其說他是想要打壓沈家,不如說,他是在打壓以沈家為代表的整個權貴勢力,若是沈家被他打壓下去了,那麼固若金湯的權貴勢力就如同被開啟了一個缺口,隨後引起的,就是滔天巨浪。
權貴們不會允許他這麼做,自然要反對他,攝政王遇到的所有阻礙,都是權貴們放出的訊號。他們做得很明顯,若是面對皇帝,也許會收斂一些,曲折一些,可攝政王只是攝政王而已,少了一個名頭,他們做事就要無所顧忌許多。
攝政王這才感覺到,原來他以為自己掌握的天下,只不過是一個假象。
下面的那些人,看似曲意逢迎,可真的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立馬就會改變臉色,所謂傲骨文人,實際上卻是全天下立場轉變最快的人,他們的立足,只有家族。
在攝政王看來,對付沈崇之沈家,只是私怨,而他想要推出的一項項政令,卻是他的真正計劃所在,那是他不可或缺的政績,是他未來登上帝位的磚石!
憤怒之火無處宣洩,雖然他身在高位,但是這高位卻不勝寒冷,除了憤怒咆哮,他竟然什麼也做不了。
沒有伸出去的手,一切自然只是徒然。
除了妥協,他還能如何?
可是,一場混亂卻讓他看清了自己真正的位置與所謂的權力——世家門閥不除,他無法立足!
新皇登基二年,春。
漠北人多次遊兵騷擾大晉邊境,前往大晉城池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月前,令人髮指地屠掉了大晉邊境一座小城,死傷者無數,傳回關內,舉朝震驚。
皇帝下令,起兵漠北,著劉山、沈崇之、王碩、杜芳中四路元帥,即日出徵。
這一仗,成為了驚天之雷,朝中上下注目,其他一概事情皆退至二線。
沈崇之出征的時候,沈家並沒有任何哭哭啼啼,習以為常地為沈崇之準備好了啦所有東西,也豎起了軍旗,代表家主征戰在外。沈千祺沒有跟去,作為家中長子,留在家中擔起了家中重任,但是沈千易,本來就呆在軍隊中的他,這次會調作沈崇之的親兵,第一次親自出徵。
浩浩蕩蕩的北征開始,前途迷茫,這場戰爭會給國朝帶來慘痛的打擊,但現在誰也不知道,所有人,包括送人出征的普通百姓,都心懷希冀,等待這次北征將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漠北人打個落花流水,讓他們知道大晉威嚴不容侵犯!
實際上這場北征代表著什麼,朝中權貴門閥都知道。
攝政王這一次,要求各家權貴投入了很大的力量,包括子嗣後代,多多少少都上陣去打仗了。
其實這也是個你情我願的事情。
大晉從開國之際就已然定下鐵軌,爵位非軍功不可換!
誰都沒把北征漠北當回事兒,反而將它當做是了一次為子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