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象,連續不斷的疾馳。他剛剛看見的是晚飯後,燈火輝煌的時候,在煤市街,鮮魚口那一帶,人們帶著酒臭與熱臉,打著響亮滿意的“嗝兒”,往戲園裡擠。戲園裡,在亮得使人頭疼的燈光下,正唱著xiǎo武戲。一閃,他又看見:從東安市場,從北河沿,一對對的青年男nv,倚著肩,眼中吐lù出愛的向真光,或光陸,或平安電影場去;電影園放著胡魯胡魯響的音樂,或情歌。他又看見北海水上的在燈影與荷葉中搖中山公園中的古柏下坐著,走著,摩登的仕nv。
一陣涼風把他的幻影吹走。他傾耳細聽,街上是淒厲的消防警笛聲,那最常聽到的電車鈴聲販的呼聲,今天都一律停止。北平是在悲泣!不,北平是在悲泣中發出了怒吼。
忽然的,槐樹尖上一亮,象在夢中似的,馮運修看見了許多房脊。光亮忽然又閃開,遠處的天上,忽然又劃過一條光來,很快的來回閃動;而後,又是一條,與剛才的一條jiāo叉到一處,停了一停;天上亮,下面黑,空中一個顫動的白的十字。星星失去了光彩,侵略者的怪眼由城外掃shè著北平的黑夜,但今晚,熊熊的大火不會再任著這怪眼——探照燈——發威!它會帶給人們光明,以及心中的溫暖。
不遠處的院mén吱呀一聲開了,黃曆站在先是咳嗽了兩聲,馮運修拍了兩下巴掌,讓黃曆知道外面正常。黃曆這才出來,回身將mén關上,快步走到大槐樹下。
“走,收拾下一個。”黃曆簡短地說道,馮運修聞到了他身上有一股酒味,這是為了掩蓋血腥氣而噴上去的。
“那個日本人?”馮運修m上粘的假鬍子,眼中shè出了仇恨的目光。
“對,就是他。”黃曆點了點頭,轉身騎上了腳踏車。
森野誠一,他在天津未曾幹掉的傢伙,這讓他耿耿於懷。同時,森野誠一利用其黑社會的背景,又與北平的一些幫派聯絡上,並在日本侵略軍的庇護下,一躍成為了北平數一數二的毒品販子。由於有幫派的支援,森野誠一的毒品銷售網點遍及北平,可謂是財源滾滾。那些骯髒的、沾著中國人血汗的昧心錢了這隻惡狼。
黃曆和馮運修並沒有躲躲閃閃,而是一身特務的常見裝束,還有意無意地lù出腰裡的傢伙。這是一種策略,你越鬼祟,就越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大大方方,反倒會讓敵人產生錯誤的判斷。家住在西四大巴拉衚衕。
兩個人騎著腳踏車,一路直奔西四頭條衚衕,那裡便是森野誠一在北平的住所。因為距離一個日本憲兵分隊駐紮的地方很近,所以,森野誠一住宅的防衛並不嚴密,除去傭人外,只有兩個日本保鏢算是行動的障礙。
城內不管是日本兵,還是消防隊和偽警察,都被四處突然冒起的大火搞得焦頭爛額。而城外,李振英等人的行動也迅速地展開了。
在夜幕的掩護下,十幾個人翻進了工廠的院牆,兩組人直撲辦公區,另兩組人則分頭解決散佈在廠區的警衛。在這裡工作的人,都死有餘辜,他們生產的毒品,讓無數的人傾家賣兒賣nv,但有一分天良的人,也不會留在這裡幹這做孽的工作。
李振英帶著一組人來到了辦公區,左邊一排房子是宿舍,右邊幾間還亮著燈,顯然工廠的管理人員還未休息。貼著宿舍的mén,呼呼的鼾聲在mén外就能聽見,李振英冷笑一聲,將槍chā入後腰,拔出匕首又對其他人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吳壽貞用匕首將房mén撬開了一個幾個人輕身閃入,裡面立刻傳來一陣輕微的“簌簌”聲,大概過了三分鐘不到的時間,幾個人又悄悄溜了出來,又象另一間屋子mō去。
幾個抗團成員再次潛入屋內,又是一場暗夜血殺,捂嘴扎心髒、割喉,他們就象一架機器般準確而快速,除了幾聲悶哼,屋內的人都悄無聲息的進了鬼
“什麼事情?”辦公室裡突然走出來一個人,在夜sè中看見幾個人影快步走來,感到很奇怪,便沉聲喝道。
“八嘎牙魯!”李振英以更大的聲音回應道,沒辦法,他懂的日語並不多,而這句是記憶最深的,也是很多中國人能聽懂的。管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聽到這話多數是要發下愣。
這個工廠的管理人員被罵得一愣,眨巴著眼睛一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砰,東面突然響起了槍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非常刺耳,見另一邊已經提前暴lù了目標,李振英不再遲疑,果斷端槍一槍將這個傢伙擊斃。然後,他帶著其他人迅速衝了上去,槍聲立刻密集起來
中間的堂屋現在已經改為內客廳,同時也是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