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道:“少爺說的可是淮南夏大爺麼?”
範大娘點點頭道:“正是!”
範義突然眼睛一亮,臉上也露出興奮之色,好像在這一瞬間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連連點頭,說道:“夏大爺昔年和老爺齊名,兩人惺惺相惜,義結金蘭,當年也曾在咱們這裡盤恆過好些日子,自從大爺十年前出門不歸,就沒透過資訊,少爺說要去找夏大爺,倒是個好主意。”
範大娘笑了笑道:“我早就知道雲兒說要找更大爺,是老管家的主意了。
範義搖著手道:“不,那不是老奴的主意,老奴根本沒和少爺提起過夏大爺的事。”但他接下去道:“不過少爺這主意是沒錯,夏大爺為人四海,大江南北,提起夏大爺,沒有不翹起大拇指,稱他一聲大俠,大爺的行蹤,夏大爺不會不知道。”
範大娘輕輕嘆了口氣,道:“這很難說,咱們是大爺的親人,都沒有一點訊息………”
範義道:“這也不然,夏大爺在江湖上,名頭響亮,人緣好,交遊廣,再說他府上進出的人多,訊息自然靈通,少爺去找他,一定可以打聽到大爺的下落,何況咱兩家,也算是世交,少爺如能得到夏大爺的指點,也比跟老奴學些莊稼把式,強過十倍。”
範大娘聽得心動了,點點頭道:“老管家昔年跟公公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你說雲兒該去找夏伯伯,那自然不會錯的了,只是我總擔心雲兒年紀還小……”
範義呵呵一笑道:“少爺今年已經十六歲了,也算得成了了,記得大爺十五歲那年,就跟老奴到金陵去,跨刀騎馬,大家都稱他一聲少鏢頭呢!大娘若真不放心,由老奴陪著少爺去一趟淮南,你看如何?”
範大娘想了想,點點頭道:“既然老管家這麼說了,自然可行的了。”
範子云大喜過望,說道:“娘,你答應了!”
事情就這樣決定,由老管家範義陪同範子云到淮南去。
從金牛村,(安徽北峽山)到洪澤湖北的夏家堡(江蘇泅陽)路程本來也算不得太遠,但從前交通不便,橫跨兩個省份,自然算是出遠門了。
範大娘替兒子趕做了幾件新衣,籌措盤纏,足足忙了幾天,才算妥貼。
這天一早,範子云拜別母親,老管家範義揹著包裹,腰插旱菸管,挺了挺已經彎了很久的腰,相偕踏出金牛村,踏上了走向江湖的第一步。他們趕到舒城,買了兩匹牲口代步,循著大路往北進發。
範義雖然已有十多年沒出過門,但他終究是老江湖了,範子云有他同行照料,曉行夜宿,自是不在話下。
這天他們從蚌埠渡淮,在渡船上,範義指點遠處隱隱的青山,說道:“那是石門山,夏大爺的老家,就在石門山,他搬到洪澤湖去,還是十年前的事。”
範子云道:“夏伯伯為什麼要搬到洪澤湖去呢?”
範義道:“也許夏大爺喜歡洪澤湖吧!”
說話之時,但聽一陣撲撲聲響,只見一隻灰鴿,從頭上飛過,往北岸投去。
範義抬頭望望灰鴿,說道:“一隻信鴿。”
範子云問道:“什麼叫信鴿?”
範義道:“信鴿就是替人傳書的鴿子,老漢只是奇怪,它怎麼會從咱們頭上飛過?”
渡過江,就在上岸之際,範義突覺有一團勁風,迎面射來,急忙伸手一撈,把它抄在手裡,覺得輕若無物,好像只是一個紙團,心中暗暗奇怪,低頭一看抄在手中的果然是一個紙團!
“此人打來紙團,用意何在?”心中想著,這就把紙團打了開來,只見紙上寫著:“前途有警,但爾主僕不可出手。”一
這是示警!
範義急忙舉首四下一顧,但埠頭上渡河的人,你來我往,此時哪裡還想找得出來投擲紙團的人?
範子云看到範義臉色有異,不覺問道:“老管家,什麼事?”
範義本待不告訴他,但繼而一想,如果前途果然有警,少爺年輕喜事,萬一要搶著出手,自己如何攔阻,倒不如給他看了字條,讓他心裡先有個譜兒,心念這一轉,就隨手把字條遞過去,說道:“少爺請看。”
範子云接過字條,看了一眼,說道:“這是誰寫的?”
範義道:“剛才有人擲過來的。”
範子云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範義道:“他這是示警,好像前面會遇上事故,他要咱們不要插手。”
範子云學了一身武功,從未試過,聽說前面可能會發生事故,不覺精神一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