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默默無言。惠帝道:“你莫發愁,這件事情,本在人情之外。你若愛朕肯做,朕自然歡喜無限。不肯做呢,朕也決不怪你。”閎孺聽畢,方始答道:“陛下未免錯會微臣之意了,臣的不答,並非不肯,但有所思耳。因為臣婦乃是平民,未曾授職,如何可以冒昧進宮?”惠帝道:“這件事情,有何繁難!朕馬上封她一職就是。”閎孺道:“這還不好,太后倘若知道,微臣吃罪不起,要麼可使臣婦扮作男子,偕臣進來,方才萬無一失。”惠帝大喜,急令照辦。

閎孺回至私宅,將惠帝之意,告知嫦娥。嫦娥初不肯允。

後經閎孺再三譬解,嫦娥聽了,口雖不言,雙頰漸漸紅暈起來了。閎孺知她意動,忙令穿上男子衣服。等得裝扮之後,果然變為一個美男子模樣,夫妻二人,仔然像是同胞弟兄。閎孺大喜,便將嫦娥悄悄地引進宮內,於是達了惠帝大被同眠的目的。

一住幾天,惠帝賞賜種種珍玩,給嫦娥作遮羞之錢。閎孺、嫦娥謝過惠帝,閎孺道:“我妻可以易釵而弁,我就可以易弁而釵。”惠帝不待他說完,便笑說道:“你肯與你妻子互易地位,朕更有賞賜。”閎孺笑道:“臣不望賞賜,只求陛下歡心足矣!”說完,真的扮作婦人,惠帝自然喜之不荊一天,閎孺夫妻二人,偶然回至私宅,閎孺因為要固惠帝之寵,便在家中用了一面巨鏡,照著自己影子,要使一舉一動,與婦女無異。於是竟成輕盈巧笑,朱唇具別樣功夫,嫋娜纖腰,翠袖飄新鮮態度;鳴蟬之髻,獨照青燈;墮馬之鬟,雙飛紫燕;芳容酒困,須如二月之桃;媚臉情生,恰似三秋之月;斜倚豆蔻之窗,調琴詠雪;醉眠茱萸之帳,傍枕焚香;綠減紅添,妒煞陌頭之柳,珠團翠繞,渾疑樓上之人;惱時恨水愁煙,淚灑湘妃之竹;喜時飛花舞絮,聲傳笑婦之城。閎孺這一來,彷彿在婦女學校卒了業的樣子。他還恐怕有時忘記,平時在家,也著女裝。

這天他正與嫦娥對酌的時候,忽聽得家人報進,說是平原君朱建親來拜謁。他這一喜,非同小可,也來不及再去改裝,慌忙命丫鬟們,將朱建引入中堂,自己站在門前迎這。朱建久與閎孺不見,哪裡還會認得。及見一位二九佳人出來款待,必是閎孺在宮未回,他的妻子嫦娥前來會他,趕忙上前一揖,口稱嫂嫂不已。閎孺正想有個外人,前來試驗試驗他的程度如何,便不與朱建說穿,當下嬌聲答道:“朱家伯伯,快請上坐。”

朱建坐下,寒暄幾句,便問道:“嫂嫂可知閎孺見何時回家?

我有要事,特來通知。“閎孺又假裝答道:”拙夫在宮伺候主上,三天兩天,方始回家一次,朱家伯伯有話,儘管請說便了。“朱建恐怕一則誤事,一則託她轉言,也是一樣,便說道:”闢陽侯審食其入獄之事,外人都說是閎孺兄向嗣帝進的讒言,未知嫂嫂可知此事?“閎孺聽了,也吃了一驚道:”兒夫與闢陽侯素無嫌隙,何至與他作對?外人之話,定是謠言。“朱建道:”我也不信此事。但是眾口悠悠,若闢陽侯一死,太后必定要怪著閎孺兄的。我是好意,前來關照,嫂嫂何不轉達閎孺兄,請他去求嗣帝,速將審食其赦了。在嗣帝方面,何必得罪太后。在閎孺兄方面,也好兔眾人之疑。此事於人於己,兩有利益,似乎宜早為佳。“閎孺聽了道:”朱家伯伯,既如此說,奴當轉達兒夫便了。“朱建道:”嫂嫂既允轉達,我要告辭了。“閎孺聽了,忙把他頭上的假髻一去,對著朱建狂笑道:”朱恩公數年不見。真的不認得我麼?還是我裝著女人模樣,一時辨別不出。“朱建此時要見這位閎孺夫人,一變而為男子,倒把他大大地嚇了一跳。及聽閎孺的口音,方知閎孺扮了女人,與他鬧了半天,不禁也大笑道:”留侯少時,人家說他像個處女;陳平面如冠玉,人家也說他像個好婦人,其實不過說說而已。我兄易並而效,真是一位天生美人呢!“閎孺聽了,知道自己的程度,已達登峰造極,心中自然大樂。忙去將他的妻子喚出拜見恩人道:”這才是真正的內人嫦娥呢。“朱建慌忙一面與嫦娥行禮,一面也戲閎孺道:”君夫婦真是邢尹難分了。“於是又談了一陣,方始辭別回家。

不到幾天,就聞知惠帝赦了審食其。後來審食其前去謝他,他提起笑話之事,不佞故替他代說出來。當時審食其聽畢,謝了朱建轉託之勞,急去親謝閎孺。那時閎孺是否仍是女裝見他,毋庸細敘。單表呂太后一見情人出獄,恍似久旱逢甘雨一般,愈加有情,愈加得意。惟見審食其的興致,不如往常。呂太后問他何事煩悶,審食其又不肯言。審食其的不言,明是因為只要開口,即被呂太后發出雌威,令人難受,還是做個息夫人無聲無息,免得淘氣。呂太后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