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不是一個會看八點檔泡沫劇的居家男人,所以他幻想不出,這個女人和顧秣其實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兩人一直分居兩地,而且成長的環境都截然不同,所以才造就了這樣天差地別的性格的理由來安慰自己那個人其實不是顧秣。
雖然不確定這個究竟是不是顧秣,但是蘇日安心裡都焦急無比,想要去確認一下她的身份,也想要去近距離地接觸一下她……不過蘇日安又不是一個張揚的人,他不會在如此安靜黑暗的會場,突然站起來在所有人的矚目下走到那個和顧秣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的桌旁,然後冷然地大聲質問她,所以事實就是一直到拍賣會結束,蘇日安都時不時地瞟向顧秣所在的方向,外人看起來他沉著穩定,但是誰能夠猜得到他內心的焦急和不安呢?
顧秣拍下的翡翠盤龍掛件就已經是倒數第四件了,而她的矢車菊藍寶石項鍊這是最後一個,這樣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自然拍出了一個高昂的價格,所以這次慈善拍賣會可以說是很成功,總收入已經超過了三億。
這場由華沙集團主辦的慈善拍賣會從七點鐘開始,九點鐘就結束了,大家都紛紛向外走去離場,而顧秣則和方天一起,準備從後門離開。
她剛剛站起身,還沒走出兩步,就聽到一個沉穩又帶了幾分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顧秣!”
她身體一僵,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她熟悉這個聲音,幾乎到了骨子裡。她曾經將他的每一句話都當做珍寶,深深地鐫刻在自己的心裡——是蘇日安。
“真的是你,對不對!”蘇日安的聲音微微拔高,言語中壓抑著激動。他快速走了幾步,來到顧秣身後,想要伸手拉住她。
這時,一隻手忽然伸出來,擋住了蘇日安的手,隨後,約翰站到了蘇日安面前,擋住了顧秣。約翰收回自己的手,雙手握住自己那隻黑色的手杖,眯著眼淡淡笑著:“對不起,先生,你的行為是否有些唐突呢?”
蘇日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不妥,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自己心裡的激動,用他慣有的冷漠聲音說道:“對不起,我想和這位小姐談一下,她……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確認了之後,你又想做什麼呢?”顧秣淡然的聲音忽然傳來。
蘇日安身子微微一顫,罕見的激動表情取代了他慣有的冷漠,但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只化作一聲喟嘆:“顧秣,你……還活著。”他並不想知道為什麼六年前明明被確認已經死亡的人會出現在這裡,他也不想知道為什麼曾經青澀單純的她變化會這麼大,他更不想知道現在的她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夠讓華沙集團的總裁如此相待,他只知道——她還活著,真真切切地活著,只要這樣,就好了。
顧秣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蘇日安,她的眼神,充滿嘲諷,彷彿凌遲的刀子落在蘇日安身上,讓蘇日安不安起來。
“你是什麼身份站在我的面前?蘇氏集團的董事長?還是……僅僅是蘇日安?”
“我……”蘇日安抿了抿嘴,眼神從複雜,漸漸沉澱為單純的溫柔,“僅僅是蘇日安,現在的我,站在這裡的我,僅僅是蘇日安。”
顧秣忽然覺得有些無所是從——曾經的蘇日安,在她記憶中的蘇日安,是冷酷、高傲的,他對自己,更是一直保持著無視,甚至還帶了幾分厭惡。儘管她曾經無比想要否認這一點,但是她心裡很清楚,蘇日安對自己的厭惡,是事實。如果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依舊是那個記憶中的蘇日安,她可以毫無保留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改變和惡毒。但是現在的他,居然會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了。
“蘇日安你到底是怎麼了?居然會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顧秣諷刺一笑。
蘇日安的眼神依舊溫柔,他越過約翰的肩頭堅定地看向顧秣:“顧秣,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彌補的機會。曾經對你的冷漠,我很抱歉,但是現在……”
“住嘴!”顧秣的音量忽然拔高,驟然打斷他的話,眼神凌厲地看著他,“你能夠彌補什麼?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顧秣,任由你擺佈,傻傻的付出我的一切只是為了你的一個溫柔眼神?蘇日安,你以為你是誰?!”
她心底的傷口,彷彿被再一次撕開,已然結痂的傷疤,再一次變得血淋淋,那些痛苦的回憶,彷彿電影回放一般不斷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現在她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悲傷和痛苦,那彷彿浸入骨子的沉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