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
太子府裡伺候的男女下人共有一百多人,其中宮裡分派下來的女史二十多人,皆是皇后精心挑選的。其中有一個女史我們都十分的熟悉,就是當初一心喜歡水溶卻把水溶誤認為是王沐暉的丁姑娘。如今丁悠然在太子府當差三年多,憑著自己的才華姿色,和自己這幾年的摸爬滾打,努力長進,可以算得上是太子近身服侍的女史之一。
子詹沐浴,向來是有人服侍的,規矩使然,子詹從小也沒怎麼在乎。丁悠然和另外一個宮女一起服侍子詹褳去衣衫,拿了大毛巾給他圍好,送他進入浴室後,方轉身回來收拾剛換下的衣物。
小宮女年紀尚小,只有十二三歲,因平日子詹潔身自好,從來不近女色,所以太子府的女孩子們個個都中規中矩的,只知道守本分做差事。然像丁悠然這樣的大姑娘,因進宮的日子久了,又早知人事,便免不了從心裡多為自己打算打算。當初入宮,雖然是一萬個不樂意,但如今被分到太子宮中,卻又是意外的驚喜。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成了太子的女人,便等於一步登天。
丁悠然一邊收拾著衣服,一邊默默地沉思。邊上的小宮女便不解的問道:“丁姐姐,你今兒怎麼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沒什麼,我挺好的。就是懶得動彈。你把這些衣服拿出去交給洗衣房,我去給太子殿下拿乾淨的衣服來。”丁悠然已然十八歲,再不是當初唧唧喳喳的年紀。美麗的臉上少了幾分純真,多了幾分沉靜內斂和後宮打磨出來的精明。
小宮女答應著,抱著衣服出去。丁悠然長嘆一聲,轉頭看看那邊浴室門口的紗帳。
紗帳輕輕地晃動,裡面有嘩嘩的水聲傳來,帶著淡淡的香皂的清香,空氣中立刻便有了曖昧的氣息。
丁悠然沉思良久,又左顧右盼,四周靜悄悄的,並沒有一個人。於是她便大著膽子,抬腳輕輕地往浴室裡走去。
超大的浴桶中,子詹靠在溫熱的水裡,閉著眼睛任憑頭頂的熱水緩緩地衝洗自己的肌膚,露在水外的肩膀和胸膛泛著魅惑的微紅,長髮披散在水中,隨著水波飄浮開來,絲絲縷縷,纏纏綿綿。
丁悠然便覺得喉間有幾分乾澀,彷彿沙漠中的行人經過了烈日酷暑,終於見到了一汪清泉;又像是已經抓住了自己錦繡的前程,看見太子府的下人們個個都跪在自己腳下,恭敬地磕頭,叫自己一聲:太子妃。
子詹正在思索著皇上派人送來的奏摺中,有關桐鄉鹽政的問題,奏摺是密奏,說桐鄉縣鹽政混亂,官商勾結,私鹽販子橫行霸道,已經危害一方百姓。皇上要子詹拿出方略來,說要從桐鄉開始,嚴格整頓江南的鹽政。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子詹依然陷在沉思之中。
丁悠然立在咫尺之間,見太子沒有呵斥,也沒有反對。彷彿默許一般,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於是大著膽子,她輕輕地拉開了自己的衣帶。
鳳璿尋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丁悠然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紗衣,一步步走近子詹的身邊,地上一件件衣衫零落在水窪中,嬌豔的顏色越發的嬌豔。空氣中盡是曖昧的氣息,彷彿只要再加一絲溫度,便可燃起熊熊烈火。
鳳璿莫名其妙的惱火起來,彷彿自己最珍愛的東西被人搶去,又好像自己專屬的領地被人侵犯。再看看浴桶中子詹背對著自己,彷彿正等著佳人的服侍,心中越發沒了理智。
心中發狠,鳳璿左看右看,索性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來,轉身看見浴室角落裡用來取暖的壁爐,於是把花花綠綠的衣衫一股腦全丟進去,冰藍色的火焰跳躍了幾下,昂貴的衣衫頃刻間化為灰燼。
“哎呀,我的衣服。”丁悠然一雙水氤氳的眼睛裡閃著委屈的淚花,撅著小嘴偷偷地看了一眼浴桶中的子詹,似乎是在尋求太子的幫助,最起碼,他應該主持公道的吧?
“喲,不好意思,這是你的衣服啊?”鳳璿嘴角帶著笑,眼睛裡卻是濃濃的恨意。
“郡主殿下,這當然是奴婢的衣服了。”丁悠然不服,怎麼說這郡主無緣無故的闖進來,與禮儀規矩上都已經說不過去,還把自己的衣服給燒了,這讓自己怎麼出去呢?
“你的衣服為什麼會在地上?我有教你進來嗎?”子詹冷漠的目光掃過丁悠然的一片酥胸,淡淡的問道。
“奴婢……奴婢……”丁悠然被子詹冰冷的目光一瞪,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想著無非是男女之事,或許太子未經人事,不懂這些,所以才這般冷漠。於是忙把心中的惶恐壓制下去,堆了笑臉回道:“奴婢怕水涼了,所以進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