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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棠 第45節

出十道血痕,而她恍然未覺,幾?近瘋癲地伏在?琴上?哈哈大笑起來:“當年、當年……”

她抬起頭來,看向葉亭宴,似乎也不在?意他是誰,只是輕輕地道:“當年我才藝詩畫,根本不輸蘇絮,我從前總想著,就因為她是名相之後、是二哥的儲妃,便叫甘侍郎、正守先生都不在?意我的才情,程門立雪也換不來他們一顧麼?”

絮——詠絮的絮,落薇許久未被喚過的字。

葉亭宴眉心一蹙,剛要說?些什麼,宋枝雨便重抬了頭,用?滿是鮮血的雙手理了自己的鬢髮,對?他說?:“這位大人,今日可是來奉詔賜我死罪的?”

葉亭宴淡淡答道:“臣今日奉的詔是問殿下是否認罪,殿下金枝玉葉,總不能入刑部、入朱雀,好歹是要體面些的。”

宋枝雨慘然一笑,問:“陛下還有什麼話告訴我?”

葉亭宴瞧著她,目光中有幾分悲憫:“陛下勸殿下知趣。”

聽了“知趣”二字,宋枝雨撫摸過手邊的斷絃,緩緩將手指攥成了拳。

葉亭宴餘光掃過,忽地發覺她的琴是他當年送的生辰禮,名為“燒桐”,江南春巡歸來時?,他給?每一個?兄弟姐妹都帶了禮物。

他定定地盯著宋枝雨手心溢位來的血,心中微痛,宋枝雨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只是自言自語道:“早知會有今日……”

宋瀾要他今日來公主府問話——若只是尋常問話,何必勞動他來,他本領文官職權,又在?朱雀辦案辦得漂亮,眼見是一條權臣之路,既將他都遣來,擺明是不想留下宋枝雨性命了。

囑咐他來時?,宋瀾在?乾方殿的薰香之後緩緩道:“若皇姐不肯就死,便勸她知趣,朕忙得很?,實在?心力交瘁,還是早些將此事了結罷。”

言下之意,宋瀾如今無暇顧及此事,他既信了是宋枝雨記恨落薇,又見宋枝雨不曾辯駁,便以為確是如此。

當?下千頭萬緒,若拘她入了三司,還不知要鬧出怎樣風波,不如府中賜死,對?外也好說?些。

說?到底,縱宋枝雨自刺棠案來三緘其口、閉門不出,他也容不下這個?知情人。

葉亭宴伸手撫過她的斷絃,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開口問清楚她在當年刺棠案中究竟是何效用?,還沒開口,宋枝雨便定定看著他,開口道:“我要見蘇絮。”

怕他聽不懂,她還補了一句:“你幫我轉告陛下,寧樂甘願赴死,死前惟願再見皇后娘娘一面,以示歉意。”

葉亭宴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送邱氏女進宮一事,殿下就沒有旁的想要辯駁了嗎?”

宋枝雨道:“不是這件事,還會有旁的事,我沒有什麼可辯駁的。”

她又理了理耳後的亂髮,平靜道:“你就這樣告訴陛下,他所擔憂的,我自然緘口,見娘娘,不過是心中執念罷了,此願不能圓,寧樂不能就死。”

他留下朱雀近衛,進宮回話,出乎意料的是,宋瀾默然片刻,便開口許了。

“皇姐是皇家兒女,若在明面上與皇后被刺一事牽扯,免不得一場風波,此多事之夏,見過皇后,你便賜鴆酒罷。”宋瀾出神地敲著手中的奏摺,吩咐道,“三司那?邊,就將牽扯宮人送去應付,立秋之後,皇姐病逝,如此結案便是。”

“還有……”

他丟了手中的奏摺,猶豫再三道:“你跟著皇后去,瞧瞧她們二人之間是何情態。”

葉亭宴有些不解,仍是應了:“是。”

*

是仲夏的清晨,朝露蒸騰而去,天色如翡,縹緲薄雲,落薇踏進寧樂公主府邸時?,瞧見的便是一副詭異圖景。

宋枝雨想是在琴前坐了一夜,容色憔悴,十指血汙遍佈,已結了深色的痂,她身側跪了一個?年青男子,想是她的內侍。

昨日她已將府中眾人驅逐,獨這一個?還不肯走。

聽聞人聲,守在一側的朱雀衛終於起身,冷臉將那?男子拖走,男子走時?猶是恨恨,見了落薇也不知膽怯:“殿下,殿下!你為什麼任由他們加害……”

落薇只當?未聞,在?葉亭宴昨日坐下的地方落座,開口道:“聽說?你要見我。”

她朝葉亭宴一瞥,葉亭宴會意地遣散了眾人,自己卻守在?相距十步之地,此處幾?乎聽不見言語,卻能看見二人神色——落薇不會叫他聽的,但他確實也在?好奇,宋瀾想叫自己看這二人什麼“情態”。

宋枝雨瞥了一側的葉亭宴一眼,勾著唇角,嘲弄的神情:“聽聞我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