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長長的衣帶掛在身側,而此刻,這條衣帶正被身後之人攥在手中。
葉亭宴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過來,正支著?手,懶洋洋地看著?她?。
不知這人抽什?麼風,沐浴之後還重找了一件淺粉色衣袍,交纏之間,衣袍竟沒有褪去,只?是不甚整齊。落薇回頭看去,瞧見他袒露肩頭,頸間還有一個剛被自己咬出來的齒痕。
她還在瞧著這副美人圖,便?被他扯著?衣帶一拽,本就痠軟的雙腿支撐不住,一歪便?摔回了?他的懷中。
雙手隔著紗制的衣襬撫摸過來,反而添了?更多曖昧氣息,葉亭宴吻著?她?的後頸,含糊不清地問:“做什麼去?”
落薇誠實地回答:“有些口渴。”
於是葉亭宴翻身把她壓到榻上的攢絲軟枕上,上癮一般啄吻著?她?的臉頰,邊親邊道?:“……我也好渴。”
落薇扶著?他的肩膀,有些想把人推開,最終還是有氣無力地垂下了手。
黑暗中,她?端詳著?對方的面容,忽然有些好奇:“你當初易容,為何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若是平平無奇,豈不是更安全些?”
“非也,”葉亭宴慢條斯理地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從谷遊山上下來那日?”
落薇疑惑道:“嗯?”
“我當時便?叮囑過令成,要他為你在臉上造些蜂蟄的痕跡——那一日隨行圍場的宮人在後山處取了蜂蜜,有許多人被蜇傷,不能面聖,便?被連夜送了?回去。”葉亭宴道?,“所以世上並無安全與否,只?有合適與否。”
落薇恍然大悟:“你借三公子的名頭行走江湖,本就是為了?回京造勢,若是容貌妍麗些,定會更招人注意,如此,宋瀾遣人去調查你的時候,見過你的人便會將你做下的事牢牢地記住——才能不浪費你的佈置。”
“還有一個緣由,”葉亭宴看著?她?道?,“……想叫你更喜歡一些。”
落薇挑眉:“你還沒回京,便?決意要來勾引我?”
葉亭宴攬著她低笑道:“哪裡想到能這樣順利,娘娘瞧我也算是秀色可餐罷?”
落薇輕佻地拉了拉他肩上的衣裳:“甚好。”
葉亭宴側頭看去,披散的長髮拂過她的臉側:“那再來……”
落薇瞪他:“你明日不需上朝?”
葉亭宴道:“兩日後才復朝。”
……
於是鬧到第二日傍晚時分,兩?人沐浴之後,才將衣裳穿好,落薇鬆鬆地挽了?頭髮,跟著葉亭宴一起去前堂議事。
周楚吟提著筆為牆上的佈防圖添著?什?麼,見二人進來,眼皮都沒抬一下。柏森森倒是過來為葉亭宴把了?把脈,訝異道?:“你這幾日心情舒暢,倒比從前?好了?許多。”
落薇連忙追問:“他從前犯心疾時常嘔血,是何緣故?”
“心情鬱結罷了?,前?日你二人在竹林之前?爭執,他吐血昏迷,倒將血脈中淤塞之處疏通了不少,”柏森森道?,“‘衰蘭’一毒難以拔盡,恢復到如此程度實屬不易。”
落薇一怔:“‘衰蘭’一毒,便?是當年……”
她?嘆了?口氣,又問道:“那眼睛如何?”
葉亭宴抓住她?的手腕,遞到柏森森面前?,口中道?:“你想聽的話?,我以後再細細說與你聽。”
柏森森摸了?一把,眉心微微一蹙,落薇忙著端詳身側的葉亭宴,並未注意到,葉亭宴攬著?肩膀將她?帶到另一側,回頭深深地看了柏森森一眼。
落薇渾然不覺,邊走邊問:“如今朝中局勢如何?”
葉亭宴答道:“我在宮中時,遣裴郗去臺諫問了?一圈,皇后被幽於谷遊山一事已掀起軒然大波,雖二院暫且並未決意聯名上諫,但宋瀾復朝之時,定會有不少臺官諫官上表。”
落薇“嗯”了?一聲,問:“那你有什麼打算?”
葉亭宴笑道?:“自然是為你添一把火。”
*
靖和四年秋末,小?昭帝親政後的第二個月,臺、諫二院以皇后莫名被囚於谷遊山及皇帝奢靡取樂二事,時隔十五年之久,在朝會上聯名上諫,要求皇帝釋皇后出山,並下詔責己、簡樸處事。
自夏日以來,宰輔、皇后兩位輔政之人先後被奪權,激起了?臺諫對於皇帝專權的不滿,時任御史中丞更是言辭激烈,語中直指皇帝在親政之後不能謙卑如故。
據傳,這位御史中丞是在皇城中偶爾遇見了一位手心有割裂傷痕的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