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子工兵逐漸進入炮火射程,段劍鋒終於按捺不住,電話搖到團指,把狗蛋觀瞄的一組引數報過去,那邊黃景升沉默一會兒。

“老黃!再不開炮雷都給鬼子起乾淨了!”

“老段,再忍忍,飛機還在我們頭上旋,現在就開炮暴露了炮火位置。”

“他孃的!英國佬的飛機連毛都看不見一根!”段劍鋒用力扣上電話,躥到了重機槍火力點。

一隊日軍工兵剛進入500米界限,馬克沁重機槍噴出了火焰,段劍鋒幾個長點射,幾名鬼子翻倒。這邊一開火,日軍的坦克、裝甲車開始攆著工兵屁股往前衝,步兵哈著腰跟隨左右。黑壓壓的日軍眼看要進入炮火射程,鬼子的幾門150毫米山炮率先開炮。一發發重磅炮彈準確地砸在工兵還未清掃的雷區和鹿砦上。炮彈引爆了地雷,陣地前騰起一片火光,響起一連串的爆炸,地像被翻了一遍。幾輪炮火覆蓋過後,雷區和鹿砦蕩然無存。這邊炮火剛停,瀰漫的硝煙中露出了坦克往前疾駛的龐大身軀,日軍發起了衝鋒。

“日你孃的!該讓你們吃炮彈了。”段劍鋒話音剛落,一輛坦克的炮管火光一閃,一發炮彈平射在機槍壕的圍護沙袋上,沙袋被巨大的衝力炸飛,段劍鋒被一個破開的沙袋猛地砸倒。邊上幾個兵嚇得手腳並用,幾下把連長從沙堆裡扒了出來。段劍鋒像剛被火車頭撞了,叉著腿在地上坐會兒,抽自己一巴掌後周身看看,零件都還齊整。

“炮吶!?咱們的炮吶!?咋還不開炮!?”段劍鋒剛回過魂來就開始嚷嚷。日軍的坦克已經快接近反坦克溝,機槍子彈打在上邊就像鞭炮炸在鐵板上。

段劍鋒剛連滾帶爬地躥到電話機旁邊,一發發炮彈帶著哨音從頭頂飛過,隱蔽在陣地縱深的幾門山炮和迫擊炮集體開火。日軍的衝鋒隊伍頓時炸了窩,炮彈在人群中爆開,一炸一片血霧,血肉之軀在鋼鐵彈片面前顯得如此脆弱不堪。戰壕裡的弟兄顧不上叫好,鬼子的坦克和裝甲車頂著炮火往陣地上撲。山炮和迫擊炮是曲線彈道,打運動中的裝甲目標就顯得力不從心,偶爾打中一發,那都是坦克迎頭撞上的炮彈。

“汽油彈準備——!”段劍鋒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在密集的炮火中卻顯得非常微弱。

六個戰士伏到戰壕前,每人手裡拎兩紮汽油瓶。事先段劍鋒仔細看過反坦克溝,鬼子的前幾輪衝鋒絕對炸不平,汽油瓶是給陷進去的坦克準備的。此時後邊已經暴露的炮兵陣地已經黑煙滾滾,鬼子幾架戰鬥機來回轟炸掃射,幾架防空機槍對著空中狂掃。段劍鋒已經顧不上問候英國佬全家,高射炮要是跟部隊一起運到,現在就不會這麼被動。鬼子的一輛坦克衝得太快,半邊身子載進了反坦克溝。

“火力掩護——!”段劍鋒一聲令下,密集的彈幕罩向想掩護坦克的日軍步兵,幾個暴露在坦克旁邊的步兵被打成了血篩子。

“上!”六個戰士躍出戰壕急衝,子彈在他們身邊劃出道道火紅,沒有人試圖躲避,這些都是老兵。按田永貴的說法,老兵在戰場上只把自己當成死人,你越是怕死,子彈越找你。

六個人往前衝,一個被子彈射倒,一個被一發迫擊炮轟碎,剩餘四人在離坦克30米處投彈,臥倒,四紮汽油瓶划著弧線摔碎在坦克上。那邊瓶子剛一爆開,這邊嶽崑崙的扳機扣下,汽油被子彈瞬間點著,坦克轟地躥起幾米高的火焰。機頂蓋被推開,幾名鬼子還沒來得及爬出來,坦克裡的彈藥被引爆,幾團碎肉伴隨著火光從頂蓋迸出,坦克周邊的鬼子屍首躺了一圈。

後面跟上的一輛坦克在溝前停住,炮塔和機槍向陣地重火力點一通猛轟,頓時倒下幾名弟兄。投汽油彈的四人猛地起身,手裡握著剩餘的汽油彈。掩護坦克的鬼子步兵舉起三八大蓋就射,四人幾乎同時中彈,嶽崑崙眼見著四個弟兄的後背開出了幾個小眼,身體像打漏的水桶一樣往外噴血。嶽崑崙一聲吼叫,“啪”地射穿一個鬼子的腦袋,那邊幾個中彈的弟兄,用盡生命最後一點力氣,把汽油彈投了出去,第二輛坦克被炸燬。

是役,日軍一個聯隊猛攻鄂克春陣地兩個小時未果,在戰場上丟下三百多具屍體後撤退,同古序戰是日軍入緬以來首次遭遇強敵。

落日血紅地懸在地平線上,在滾滾濃煙中若隱若現,失去主人的戰馬在屍首邊徘徊嘶鳴。嶽崑崙望著戰場上的一面軍旗發怔,印著青天白日的軍旗殘破不堪,卻依舊在風中漫卷飛揚。馬立成拍拍嶽崑崙的肩膀,嘴唇嚅動了一下,終究什麼也沒說。嶽崑崙佈滿煙塵的臉上眼神空洞。馬立成嘆一口氣,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 想看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