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啊?”
“我想吻你。”宗銘站在婚姻登記處巨大的幕牆前,問他,“我可以吻你嗎?”
李維斯腦子一懵,訥訥道:“什、什麼?”
“我可以吻我的丈夫嗎?”宗銘微微垂著眼,作為一個傳說中的老司機居然不太敢看李維斯的眼睛,視線對著他的鼻尖,小聲嘟噥,“中國就這一點不好,也沒個牧師說,還得我自己主動索吻。”
李維斯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麼,看著他微微變紅的耳朵,一道細細的紅線從他耳背上慢慢顯現出來,彷彿一道蔓藤緩緩生長,最終伸入他的髮際線。
宗銘居然在緊張,似乎還臉紅了……李維斯心跳倏然加快,看著宗銘帥氣的面孔,微揚的眉峰,挺直的鼻樑,輪廓優美的嘴唇,不由自主嚥了口口水。
周圍人來人往,登記結婚的,協議離婚的,路過的,賣糖炒栗子的,賣滾雪球的……冬季溫暖的陽光從梧桐樹的枯枝間灑落下來,照在他們身上,暖暖的,甜甜的,像鋪天蓋地的蜜糖,甜蜜了整個喧囂的世界。
宗銘身後的幕牆上,是八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見證永恆,相守一生”,八個字的中間,是一面金色的國徽。
最樸素的祝福,最神聖的鑑證,還有什麼比這一刻更適合留下他們的初吻?
“你可以吻新郎了。”李維斯伸手攬住宗銘的脖頸,微微踮起腳尖湊上去,嘴唇碰在他的嘴角。
宗銘的手臂倏然收緊,幾乎將他嵌進自己的胸膛裡,火熱的嘴唇蓋在他的唇瓣上,輾轉深吻。李維斯仰頭回應,生澀而真誠地,沉溺在這個始料未及,又水到渠成的熱吻當中。
路過的行人驚訝地駐足,有人鼓掌,有人吹起了善意的口哨,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從母親懷裡掙扎下地,用手裡的泡泡槍給他們吹了漫天的泡泡,嬌嫩的嗓音在冬季的暖陽裡如同天使之聲:“結婚啦!結婚咯!”
無數透明氣泡在半空中飄落,折射陽光,綻放出七色光彩。李維斯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放空狀態,只聽到氣泡炸裂的輕微的“啪”、“啪”聲,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在他耳邊不停重複:“結婚了,結婚了。”
我結婚了……和我等了三年的,最愛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分開,慢慢張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朝夕相處熟悉無比的面孔,忽然同時有一種嶄新的,想要一探究竟的感覺。
“今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想不想出去住?”宗銘嗓音暗啞,眼神中卻流淌著溫柔而璀璨的光明,“溫泉酒店?鄉間別墅?或者現在去機場申請直升機航線,夜幕降臨之前我們就能到海邊,找個溫暖的沙灘去露營……”
李維斯鬆開他的脖頸,伸出小指勾著他的手:“我想回家。”
“……我也想。”
第93章 S4
93,
李維斯從沒想象過自己的新婚之夜是個什麼情形,他對婚姻所有的概念都只來自於兒時模糊的記憶,以及《odefaily》這種經典劇集。事實上,因為出身單親家庭,他在潛意識裡對“婚姻”這種東西是牴觸和恐懼的。
這大概就是他從來只會暗戀不會表白的原因吧,他覺得自己可能承擔不起某種法律規定的情感契約。
但他又是一個極為重視家庭的人,他的外公、外婆和母親都秉承著最為傳統的中國家庭觀念,將家人的幸福視作自己最大的幸福。所以即使他成人後離家闖蕩,內心深處仍對“家”有著濃重的歸屬感。
他有時候想,之所以他能如此順理成章地接受宗銘,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對方當成戀愛的物件,從認識的那一天起,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更接近“家人”而非“戀人”。
他們的戀愛過程鬼使神差地和正常人相反,直接跳過“戀愛”這個環節,進入“婚姻”這個程式,而後在老夫老妻般瑣碎的磨合之下迸發出火花,燒成了不可思議的深刻的愛。
這個顛倒的過程奇妙地吻合了他這種信任家庭而懷疑愛情的心態,完全繞過了他在潛意識裡為自己設定的屏障,讓宗銘不知不覺地走進了他的心裡。
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神奇的愛啊……
石湖農場三樓,窗簾密密拉著,風吹桂樹,在厚厚的簾幕上留下晃動的光影。
室內沒有開燈,只有電子壁爐閃著橙紅色的火光。臥室裡溫暖而溼潤,淡淡的水汽從浴室半掩的門縫裡透出來,兩串溼漉漉的腳印一路延伸到床前,最終消失在曖昧的喘息裡。
宗銘細緻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