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靜靜立在門前空氣中忽然傳來無聲的震顫,足足持續了十秒鐘才歸於平靜。
黑影吁了口氣緊繃的肩膀終於微微放鬆了些,舉步走進了裡面。
門裡是一間小小的書房,一側是頂天立地的書架,一側是一排一人高的檔案櫃。黑影開啟一把微型電筒,用光束在書架上掃了一圈,之後轉向了對面的檔案櫃。
金屬櫃門發出“咯吱”一聲澀響,在一片靜謐之中分外突兀,黑影彷彿被這聲音嚇著了,輕輕抖了一下,頓了一頓才在裡面翻檢起來。
幾分鐘後,黑影從櫃子裡取出一個打著封條、印著火漆的資料夾。那夾子應該有些年頭了,雖然存在櫃子裡,仍舊積了一層薄薄的塵土。
空氣中瀰漫起淡淡的土腥味,天花板一角的通風管被啟用了,“嗡”地一聲執行起來,與此同時,書架忽然從中間分開,悄然滑向兩側,露出隱藏在後面一間寬闊的套間。
套間正中的沙發上,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端坐著,右臂搭在沙發靠背上,手腕微垂,修長的手指緊緊扣著一把手槍。
黑影悚然扭頭,漆黑的眸子在暗夜中如同貓一般緊縮了起來,映襯著微型電筒的光線,流露出不可思議的驚駭的神情。
四目相對,無聲的震顫再次出現,彷彿驚濤駭浪般席捲了寂靜的空間。然而坐在沙發上的人卻完全不受這強大的、可以停止一切的力量影響,左手一抬,開啟了吊燈的**。
幽暗的地下室瞬間一片雪亮,震顫戛然而止,黑影驚恐地後退一步靠在檔案櫃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瓷白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好久不見,宮以晴。”李維斯握著槍,深琥珀色的眼眸沉沉注視著對面的黑衣人,銳利的目光直直看進她驚駭莫名、又隱隱帶著一絲瘋狂的眼底深處。
沉默。
第三次震顫倏然到來,更加強大,更加恐怖,以至於吊燈的電流彷彿都被阻滯了,微微閃了一下。
劇烈的頭痛襲來,李維斯不著痕跡地繃緊了咬肌,右手卻緩慢而堅定地抬起,在這鋪天蓋地毀滅一切般的攻擊中用槍口對準了黑衣人的眉心。
無聲的威嚇,這看似平常的舉動比任何示威更具殺傷力。
震顫徹底消失,一大滴冷汗從黑衣人的額角掉落下來,滲入黑色棉布口罩,宮以晴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的絕望的沙啞:“不、不可能,你怎麼能……”
“世界上總有一些意外。”李維斯淡淡地說,“宮小姐,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你好幾天了。”
沉默的對峙,足足過了半分鐘,黑衣人才緩緩摘下自己的口罩,露出那張清麗孤傲的面孔。
“哦,原來這一切真的只是圈套。”宮以晴微微笑了,揚了揚手裡的資料夾,“原來你們一直在等我來換這份遺囑啊。”
李維斯慢慢垂下槍口,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沙發,點頭:“請坐,我們聊聊。”
“聊什麼?”宮以晴再次笑了,單薄的嘴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聊我為什麼來換這份遺囑嗎?很簡單,因為我是它唯一的受益人,也必須是它唯一的受益人。”
李維斯看著她秀麗的面容,和所有女明星一樣,她非常精心地管理著自己的表情,一顰一笑無不精緻完美,硬生生將七分的容貌修飾成了十分的動人。然而她無法隱藏自己眼神中的瘋狂,就像宗銘說的那樣,她已經快要崩潰了,強大的異能正在吞噬她的理智,刺激她的神經,把她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怪物。
“我早就知道你是警察。”宮以晴似乎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嫋嫋聘婷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彷彿身上穿著的不是黑色夜行衣,而是華麗精緻的晚禮服,“那又怎麼樣呢?你們設這個局又有什麼用呢?等到了我又怎麼樣?抓我嗎?什麼罪名?入室盜竊?”
她嫵媚地笑了,恍惚間竟和妲拉有幾分相似,眼波流轉,明豔動人:“那你也未免太性急了,李先生,好歹等我換過遺囑再動手呀!吶,現在我只是把原件從櫃子裡拿出來而已,就算這裡的屋主要起訴我,也判不了什麼重罪吧?畢竟這份遺囑本身並不值錢。”
她撣了撣資料夾上的塵土,好整以暇地說:“倒是要感謝你呢,李先生,現在我不用看也知道,我才是遺囑裡確定的唯一的繼承人。”
李維斯認同地點了點頭:“不錯,你確實是唯一的繼承人,帕第死了,警方確定了你和通查的父女關係,再過幾天,4月12日,你就會成為這九億遺產的合法繼承人。哦,還有五處不動產,若干債券……恭喜你,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