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翻了個白眼,道:“我家有錢,鋪子黃不了。”
崔錦城又看她一眼,淡淡道:“你那收龜甲的法子挺好。”
相思一聽,這是有戲啊,面上卻非要裝出寵辱不驚的模樣:“雕蟲小技而已,你去不去我家鋪子?”
“不去。”崔錦城答得乾脆,相思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
“總歸給我個原因。”
“你家鋪子太破了,掌櫃懶,夥計更懶,這幾年都沒見有幾個客人,做起來太累。”
相思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始洗腦大業:“守成又有什麼意思呢?邱掌櫃雖沒有作為,但為人寬厚,你在他手下做事,自然可以放開手腳去做。”
見崔錦城沒反駁,相思又道:“我看你昔日作為,想必也定不會一輩子只想做個夥計,韶州府的買賣魏家是不會棄置的,你若做出成績來,一個小小掌櫃自然是囊中之物,而你若有更高遠的目標,魏家也撐得起。”
崔錦城這才幽幽看向相思,眉頭微挑:“你如今幾歲?十歲?十一歲?你跟我說這番話是代表魏家?你能代表魏家?”
“我自然能。”相思理直氣壯而心虛地說道。
崔錦城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似是不信,又似是有些相信,隨後把手裡最後一個辣椒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嘟囔:“我明兒去鋪子裡。”
對於一個野心家,最好的餌料就是廣闊天地。相思既然得了他的允諾,當下就要做起剝削界裡的楷模:“你既然同意了,也別明兒後兒的,現在就和我走。”
相思帶著崔錦城到了最近的那處農家小院,見馮小甲在裡面,便簡單與他說了崔錦城的事。
馮小甲一聽,忙上前“崔哥崔哥”地叫,又說:“早先我看崔哥在杏春堂時,就十分佩服,沒想到以後要在一起了。”
崔錦城點點頭:“還請小甲兄弟多關照。”
說了一陣話,相思又帶著崔錦城去庫房,說是庫房,也不過是間稍大的堂屋,地上鋪了幾根粗壯的木頭隔潮,木頭上橫豎交叉疊放著許多裝龜甲的袋子重生哥斯拉。
“你看這些龜甲怎麼樣。”相思偏頭問。
崔錦城解開幾袋看了,道:“收的這些龜甲都未經雨淋,品質很好,這麼些開春能狠賺一筆。”
相思心想,開春若是發了痘瘟,只怕有價無市,但因畢竟與崔錦城相識不久,便也忍住沒說,只道:“今年的龜甲產量不多,怕是開春收的這些不夠賣,可眼下我已沒有別的法子,崔兄弟可有些想法沒有?”
崔錦城把那幾袋開啟的龜甲仔細紮好,也未看相思,只道:“眼下韶州府也只有這些龜甲,收不出更多的來,但若是少爺怕開春龜甲緊俏,倒可以和幾家漁戶籤個契,到時也省了尋找的麻煩。”
相思本也這般想,又聽崔錦城如此說,便道:“這法子自然好,但契上總該寫個價格,這價格該怎麼定斷?”
“開春既然龜甲要緊俏,自然價格比今年要高一層,若有漁戶願意籤,便沒什麼難處。”
“若開春價格比今年高出不止一層怎麼辦?”
崔錦城抬頭看她,眉頭微微皺著,似是有些不解:“既然簽了契,便是到時候價格有變化,也無需管,按照契上約好的數目價格決斷便是,少爺有什麼擔心的呢?”
我擔心開春龜甲價格飛上天,這些漁戶要造反啊!相思咬牙,準備也做一回那欺男霸女的黑心地主:“那這契約的事就交給你了,只是一個漁戶簽下當年收穫的三四層便好。”
“這又是什麼緣故?要籤自然要全收了才好。”
相思知道開春痘瘟八成是要發起來的,自己若收了所有龜甲,一來漁戶要心生怨憤,二來同行們怕也要對魏家生出不滿來,凡事不要做絕,大家和氣生財才是硬道理。
見相思沒回答,崔錦城便也沒追問,只嘟囔了幾句。
二人回到藥鋪,相思尋了邱掌櫃,又說以後崔錦城就在藥鋪裡做事,邱掌櫃自然沒有不應承的,招呼崔錦城說了會兒話,又把相思昨兒要的賬目拿出來,心裡是有些忐忑的。
“這幾年家裡對這鋪子的確少了些關注,經營得不好也是多方面的原因,日後好好打理便是了。”相思寬慰兩句,又叮囑:“城外三個收龜甲的院子都快滿了,還要在城裡尋個大些的庫房,庫房不能太過溼熱,只存幾日就運走,這事兒還請邱掌櫃費心。”
邱掌櫃滿口應承,轉身便去經辦此事。
晚間相蘭和相慶一回鋪裡,便衝進相思屋裡,想要說說今日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