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的:“你過來,容之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刺槐花開的時候,她還和孫懷瑾還曾坐在院子裡,他喝茶寫字,她畫畫。
她曾在他的水墨畫上寫過“既見君子,雲胡不喜?”他也吻過她的臉龐答過“定不負相思意。”
如今刺槐花敗,莢果熟,人卻已成黃土白骨。
已經回來了將近一個星期,她每日坐在院子裡,看刺槐莢果一日日成熟,一張嶄白的畫布卻落不下一絲痕跡。
莫絳心覺得自己一瞬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才華。
“還是畫不出來麼?你真的是畫家?”頭頂上方傳來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像破風箱拉拉合合的雜音,莫絳心是記得這個聲音的,她轉過頭望去。
房子柵欄外的遠處一棵參天榕樹幹上坐著一個人,一個很怪異的人,他裡面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外面罩著一件大外套,很瘦很高,脖子上纏著一層又一層圍巾,帶著帽子,看不清楚臉,甚至連身形都難以辨認,他正拿著望遠鏡看她,懸在半空中的雙腿悠閒地前後擺動。
“你是阿綠的朋友?”她記起了前些日子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原來他是會說話的,他還曾綁住了她,看來他們的交集真的有點多。
孫懷瑾想了想,點了點頭,又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莫絳心笑著扔了筆,仰頭道:“我畫不出來。你要不要下來,這樣說話很累。”
“不行的。阿綠姐姐和景小涼會罵我,我費了好大工夫才溜出來的。”那人聲音雖難聽,但話語帶了些許少年的稚氣,莫絳心猜測他大約年紀不大,只是聲帶毀了,決心逗逗他。
“你那日為何綁住我?”
“我……”孫懷瑾有些為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
“不要騙我,我認識阿綠的,騙我我就去同阿綠講你偷偷溜出來的事。”
“你……”孫懷瑾瞪大雙眼,有些詞窮:“我,我是為了躲壞人,阿綠姐姐說有壞人要抓我,我才躲了起來。”
壞人又是誰?誰又有膽子欺負到阿綠頭上去。
莫絳心皺眉問道:“那日的傷是壞人弄傷的?”
樹幹的人頭搖得像撥浪鼓:“是我自己弄傷的,不關壞人的事。”
這孩子說話真好玩,單純而執拗。
“你生了什麼病?”
“這個不能說的。總之我是在找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等我找到了,我就可以回家了。”孫懷瑾抿了抿唇,回道。
“有家啊,真好。”
“你沒有家麼?”孫懷瑾奇怪地問道。
莫絳心唇角的笑意隱了隱,清淡答道:“原本有,現在沒了。”
孫懷瑾的腹部卻猛地一抽,連帶著五臟六腑都拉扯得痛,他疼得彎下腰,那邊莫絳心只能看見他突然彎下腰,隔得太遠根本看不清他的身體都在抖,她奇怪道:“你怎麼了?”
他忍住疼痛,額上已經有冷汗冒出,他卻笑著說:“我沒事。你還會一直住在這裡嗎?”
“等我明日的畫展結束我就要回去了。”
孫懷瑾抿了抿唇,還想再聊一會兒,但身上的痛楚由不得他再開口,他只能勉強說道:“我要回去了,不然阿綠姐姐會發現的。”
莫絳心想了想,開口道:“喂,你叫什麼?”
那邊孫懷瑾已經從樹上跳了下去,並未聽到莫絳心的這句話,莫絳心看人已經走了,不在意地搖了搖頭,起身收了畫板。
她走進屋內,習慣性地抬頭看一眼屋內的東西,他的外套和她的並排掛在一起,他最愛的那方硯臺她每日擦拭,連廚房的用具都是孫懷瑾慣用的排列,莫絳心覺得自己像是有強迫症一樣,一切都執拗地保持著最平常的樣子,彷彿他只是去上班還沒有回家,推門而入她便在家裡等他。
“少奶奶!”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
“出了什麼事?”她蹙著眉心,有些排斥地看著闖入的不速之客。
“朱醫生開口了。您猜得沒錯,那日吳雍和盞雲大吵一架,他的確被盞雲脅迫給盞朵打了致幻劑,朱醫生生怕她會鬧出什麼其他事牽扯到她,他便一路跟蹤盞雲,發現她確實到了明瑟樓,但當時阿寶已經被人放倒,則林不知所蹤,他後來也跟丟了。”
“不是她?”莫絳心的眉頭蹙得更深了些:“那個時候林霜在哪裡?”
“據說是回蓮說給夫人拿藥,但一路直到蓮說都有人見過她,卻有另外的傭人說在蘭雪堂也見過她和盞雲,兩